她走到门口悄悄开了半边门,往屋外看了两眼,瞥见院子大门上长长的门栓,心跳如雷贯耳,一步步轻轻慢慢。 几乎是挪着开门,挤着身子尽量不闹出动静。 可往往越是不愿,越是容易闹出动静。 门“咔嚓”一声长长的回响。 床上的人似乎被吵醒,翻了个身。 她实在害怕那人醒来,悄悄回过头本想打量下,却恰好和那人对上视线。 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一个人被刀砍伤后年能安安稳稳的盘着腿坐在床上,又瞪着眸子,冷冰冰的眼神如冰刃,扎人的很。 “公主打算去哪里?” 赫连佑支着身子看着朝阳,他其实从烧退了人就已经醒了,不过由于头昏脑涨实在不能睁开眼,听到朝阳的动静,大概猜到了她是做什么,于是奋力的睁开眼。 就这样他们二人大眼对小眼,最后赫连佑败下阵来,语气变软,“这里不太安全,公主若是乱走遇到些什么意外,小的也护不了你。” 他话是柔和的,如果放下手中的那把短刀,那么就更加的平易近人了。 “本宫只是想开门透透气,不行吗?”朝阳啪的一身合上身后的门,双手环胸走到椅子边上坐下,阖眼,“天快亮了,睡觉。” 赫连佑见朝阳乖乖坐下来,于是收回了手中的短刀,但仍然是盘着腿看着她。 —— 当外面第一声鸡鸣时,同样响起的还有战鼓擂。 姝挽跟着谢忱请来的那位女大夫远远的跟在出军的仪仗队后面。 这也是燕国的传统,出军前会由主帅鸣擂,还会有仪仗队做舞,也算是对出军将士的祝福。 谢忱穿着铠甲立于马上,长长的披风盖住了马尾,面容严肃,金冠束发,总是在这个队伍中矫矫不群,无处不透露着他身上带着的霞姿月韵。 “将士们,此次是我们与离国人的第一次交手。”左立英姿飒爽,脸上带着必胜的微笑,“我们身后是灵安城,对于各位来说,已经退无可退。” “愿我三军可夺帅也!封狼居胥!”他大声呼喊到。 他起了头,下面的战士们,也跟着重复那句话。 谢忱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定在姝挽所处的位置,遥遥望去却恰好撞进了她的眸子。 原是他出征,心爱之人都会伴之左右,这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乐事。 “将士们,拿下离国人的首级,绝不能输!”他缓缓开口,语气却十分坚毅。 姝挽清楚明白这一仗带来的是什么,是军队的信心,是百姓的安心,是燕都那位高高在上天子最后给他们的一次机会。 “南小姐,起风了,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先回营帐吧。”那女医劝道。 姝挽想想也是,不能前面的病没好,又染了新疾,旁人可能还能对付,但是她不行。 那边的宣誓差不多结束,左立走到擂台上,敲鼓鸣锣。 “走吧。”姝挽再定眸子瞧了瞧谢忱,似乎将他的模样牢牢的刻画在了心里。 “小姐这边请。”女医领着路将姝挽带回去。 谢忱只注意到起了风,吹起了她的衣裳胡乱飞舞,这里的环境恶劣,她一个人定会难熬,他一定会早些归来。 “南小姐先进营帐里,我给您去端壶茶水。”女医撩起了帘子等姝挽进去。 姝挽笑着摇摇头道,“幻凝不用忙活了,我现在不渴,这两日我都在这里,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可以告诉我现在灵安城和离国人是什么情况吗?” “谢将军没有告诉小姐吗?”幻凝疑惑的问道。 这有些暧昧不清的语气扰的姝挽有些不明白,她反问道,“世子需要告诉我这些吗?” “难道小姐和谢将军不是那种关系吗?谢将军应当也会和小姐提起的呀?”她表情认真,问的问题也恰当好处。 姝挽叹了口气,原是幻凝误会了她同谢忱的关系,开口解释道,“我与世子不同你想的那样。” 幻凝一脸不信,甚至怀疑姝挽是有意隐瞒,“我见谢将军同小姐不同别人,还真以为小姐和谢将军有不一样的干系呢。” 她说的直白,这架势哪是久居闺院的姝挽能招架得住的,小脸红了一片,只能胡乱的否认,“我只是陪着朝阳公主和亲的,和谢将军的确没有什么干系。” “小姐不必解释,就算有什么关系也无妨,毕竟这谢将军样貌居上层,身份居上位,又能文能武。若是同他一起,也不会差劲。”幻凝实在是把谢忱夸上了天,她那日见到谢忱来医馆聘人时就被样貌和气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