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嵊并没有回避李允的目光,反倒是抬着手,居然帮他说起了话,“儿臣也是不大明白,为何这些人有一半是……”他顿了顿略带着怜惜的看着李允,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是皇兄的手下,许是有什么人要诬陷皇兄。” 此话一出,李允的表情更加难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定是有人要污蔑儿臣!” 他说完目光殷切的看着天子,希望从天子的眼中看出对自己的一毫信任,却没想到,原本面色已经稳定下来的天子脸色又逐渐阴沉,他无力的扶着额,缓慢的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嵊儿你去查查看,让刘少卿配合你,看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货色,另外折子上这些证据确凿都给抓起来丢到刑部去吧。” 听闻自己的得力部将要被送到刑部去,李允顿时慌了神,不过他还算有几分脑子,面对李嵊手里的证据如果贸然为那些人进言怕是会更加惹得皇帝怀疑,甚至可能会牵连自己。思及至此,他还是将辩解和求饶吞进肚子里。 “儿臣遵旨。”李嵊道,又朝着李允深深鞠了一躬,饱含歉意道,“对不起了皇兄。” 李允真是怒气横生,但又碍着皇帝在场不能说些什么,僵硬着脸扯出一个极其难看和勉强的笑,“本殿还得谢谢皇弟,替皇兄扫除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咬牙切齿来形容他这话是再好不过。 不过燕帝哪里管的了那么多,种种证据摆在面前,李嵊又说是联合大理寺一起调查的,又变相的给了压力,这如果他还包庇李允,怕是会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利弊权衡之下,就让李允损失几个下属也算是值得。 “行了,朕乏了,要休息,听你言还有大臣等在门外觐见,朕无力招待,你将你所闻带回去即可。”燕帝摆摆手慢慢躺下,也算是交代了两句,他看看站在另一侧的李允,也是无奈,“你也下去,好好和嵊儿去看看,到底是哪里错误了,朕最忌讳的是那种拉帮结派的恶人,你们小打小闹朕权当不知道,若是想以此来争一些有的没的,那朕绝不会轻饶。另外这放榜之日,你们二人要早些带着状元郎来见朕。” 他话说的不明确,却是实打实的警告了二人。 —— 李嵊前脚走出太和殿,后脚李允便跟了出来,那侍卫仍然是守着太和殿,没有跟着李允。 等过了午门,快要出宫时,李允才唤住了李嵊。 李嵊等着这一声等了一路,终于等到了。 “皇弟。”李允看着他,虽是笑着但却也不是真诚实意。 “请问皇兄有何贵干?”李嵊对于揣着明白装糊涂玩的也是透彻。 李允又上前两步走到李嵊正对面,虽身长不及李嵊,却也用力与他平视,别有深意的开口道,“在书院时,皇兄争不过皇弟,那是皇弟身边有谢忱在,如今谢忱远赴边关,是死是活,是胜是败,都是个未知数,你我二人如今不如免下那些有的没的,皇弟也做个善人,不要闹得我们兄弟二人难堪,毕竟父皇的儿子不过我们三个,大哥又早逝,独留你我二人,再争个死去活来,尤不划算。” 李嵊忽的轻笑了声,眼里是藏不住的嘲讽,看着面前人滑稽的行为那是哭笑不得,“皇兄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这一来二去,臣弟做的不对,或者说是做的过分的也就这一件事,可是皇兄不一样啊,那日在风庆街碰到的杀手,可是差点要了臣弟的性命。” “皇弟这话说的,皇兄何时做过这种残害手足同胞的事儿,许是皇弟受了小人的挑唆,才有了错误的认识。”李允听他这话,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全军覆没的那群杀手,还有活口被李嵊抓住,这变相的也是一个巨大的把柄被他握在了手中。 李嵊也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道,“皇兄都做的不留情面也不留退路了,把臣弟逼到绝路上来了,那……臣弟……也是无可奈何,实在没有办法,今后多有得罪,望皇兄能够体谅体谅。” 李允还想反驳什么,却被李嵊接着打断,“天色不早了,也已然入秋,皇兄多穿些衣裳,免得还没开始大显身手,一个不小心得了风寒,那可是得不偿失。” “那可多谢皇弟关心。”李允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字一顿,非常清晰,“那皇兄也要看看,竖起猫毛的猫,到底凶不凶。” “皇兄说的是,有时候你以为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猫,实际上可能会是一只长着獠牙的虎,小心驶得万年船,皇兄可不要让这只大猫,一口吞下了。”李嵊整理了下衣领袖子,准备走出宫门时,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莫清澜。 他虽说是躲在角落里,但是却还是毫不避讳的站在阳光之下,那阳光热烈,却仍然抵不住他眼里的阴寒,就好像是十二月的寒风刺骨穿心。 李嵊却毫不忌讳也不害怕,对着他挑眉,极端的挑衅。 莫清澜如今和李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