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雷狱山脉原路退出后,张元敬几人拿不准那黑凰会在山中停留多久,当即更换了路线,准备从龙山泽北线过六岳仙城,然后经行玄阴山南部山区,进入荒死地带中段偏南区域,再北上返回烛阴谷。
行有十数日,一座直插入云的高峰出现在几人视野中,正是龙山泽北线的起点,天柱峰。
“好险峻的山脉!今日晴空万里,视野无阻,正好上去歇息一番,顺便赏个美景啊!”金法王遥指这被称为“支天神柱”的山峰,兴致勃勃地嚷道。
火鸦道人一展紧锁的眉头,呵呵笑道:“这个提议甚好。以往,老道从此地经过时,都只把这根冲天之柱当成识路的标记,从未想过登上峰顶去遍揽胜景。现在想想,真是暴殄天物!”
其余三人,也都纷纷笑着点头。
由于亲眼目睹大妖冲击上境,五人深受震撼,十几日后仍不能平复心情。
金法王和常光明,因雷狱山脉就在荒死地带近旁,心中颇为忧虑。邢光撼与火鸦道人满脑子都是黑凰神鸟对抗天劫的身影,有些神思不属。
至于张元敬,则对照宗门典籍记载,试图在识海中描画天劫形态和伟力,但进展甚小。
五人这般闷头赶路,气氛不觉有些凝重。故此,金法王这个提议,当即得到大家响应。
天柱峰远观如柱,靠近时,也是一座占地数百里方圆,气势磅礴的雄山。此山中段以下,约莫五千丈高的山体,与一般山峰无异,是从下到上,逐渐收束的。
但是,在中段往上,则突然从圆锥状变成圆柱状,好似有仙人将一根高四千余丈的石柱,搁在了原来的山顶之上,方才形成了现在的山峰。
山中植被茂盛,蒙蒙茸茸、郁郁苍苍,多有野兽飞禽之类,但因灵脉缺缺,故并无成气候的妖兽。
几人没有直接飞上云霄,而是沿着北面的陡坡,一路徐徐而上。
山中气象甚佳,但比之雷狱山脉,则差了不止一筹。几人也无意赏玩,直奔五千丈上方那根巨大石柱。
行了约莫一半路程,几人几乎同时停住身形,齐齐看向右上方四十里开外的一丛浓密灌木林。
那里忽然有法力波动,且十分激烈,似乎是结丹修士正在交手。
“想不到有人在这里斗战,倒是好兴致!火正使、张副使,不若过去瞧瞧?”金法王一脸的笑意,颇为高兴。
张元敬等人自是没有意见,均是点头赞同。五人展开遁法,迅速往那处密林而去。
几人修为既高,神识也强,行不过数里,早已探查清楚那里的动静,乃是两个修士正在操持法宝战斗,其中一人修为在结丹初期之境,而另一人已是大圆满,两人并非熟人间的切磋,而是动辄可分生死的恶战。
结丹初期修士,根本不是对手,只靠了一件奇特的法宝,竟能每每抵住对手的杀招。
张元敬五人神识可见两人,两人中的结丹大圆满修士自然也能察觉他们。
“是鲍雪阳!”张元敬忽然说道,“那日,在藏兵洞中,与真业和尚一起的黑袍人,就是他!”
他的神情有些怪异,似乎有些吃惊,又有些感慨。
其实,真正让他失神的,并非鲍雪阳,而是对战的另一人。
此人,他十分熟悉,正是玄阴洞中曾引他入陷阱的劳德仁!
再见此人,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当年被此人引入尚铭所设阵法,差点陨落其中,说起来,此人算是他的仇敌。
但是,回想起来,劳德仁一开始并不想害他,只是他没有用留踪石标识归路,主动要求跟其一同出洞,这才发生了后来的事。
当然,劳德仁可以选择不害他,但却放任了这行为发生,实则也有故意在内,因此,他不会宽宥其人。
“果真是他?还真是赶巧啊!”金法王嘿嘿一笑,表情有些狰狞,“加速,堵住他,可不能让这贼子跑了!”
“的确是鲍雪阳!”邢光撼出声说道,“此人在下见过几回,就是这般气机!”
金法王也不多问,当即说道:“老常你遁法最快,从旁侧绕过去,截断他的后路。老邢你右边,俺老金从正面去杀。两位使者,劳烦你们一人对付那结丹初期修士,一人从左侧包围鲍雪阳。”
张元敬不等火鸦道人说话,抢先说道:“便由火正使协助法王围杀鲍雪阳,本使者自去对付那个初期修士。”
几人议定,常光明先行往左侧一闪,从山坡下方往那密林兜去。其余四人一同前行,迅速前掠。
密林之中,鲍雪阳反应极快,几招狂攻,杀得劳道仁手忙脚乱,奋力操控一柄玉圭,释放重重白光护住自身,勉强坚持下来。
跑雪阳见无法快速拿下此人,果断放弃,祭出飞行剑器,划出一道虹光,便往东方疾驰而去。
劳德仁本有所不明所以,很快发现正在迅速靠近的几个结丹境存在,来不及细查来人身份,也一并驾驭飞剑,冲天而去,逃之夭夭。不过,其所去的方向,却是西边。
金法王气得哇哇直叫:“快追,快追!邢光撼,你有什么本事,尽快施展出来,追上此人,算你一大功!”
邢光撼闻言眼前一亮,将墨色长枪抛出,飞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