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的眼里,干干净净,全是坚定纯粹的温柔。
她愣了一下,随即一颗心莫名就安定了下来。
是啊,她有大黑呢,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何况,从始至终,她或是雪,都没有说出那个真正致命的秘密。
她垂下眼,仔细想了想。
白的审视,是因为雪刚才的那番话,而那些话所传递出来的信息不过是……
她是个有缺陷的雌性兽人。
灵光乍现,福至心灵。
程逸安眨眨眼,突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大黑一直警惕着逐渐靠近的白,一只爪子牢牢护住怀里的程逸安,另一只已经伸出了锋锐的利爪,时刻准备将胆敢对安不利的兔子撕成碎片。
“吼……”
他喉咙里的咆哮不停,一双绿眸带着腾腾的戾气死死盯着白。
可怀里的程逸安却突然抬起头来,小脸上的惊慌不安已经消失不见。
“雪说的没错,我确实嗅觉有问题。我不是你们以为的那种完美的雌性兽人。”
她气定神闲的看着白,认真的说道。
一旁的雪都惊呆了,眼珠都快要瞪出眼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是疯了吗?”
哪有雌性会主动坦白自己的缺陷的?而且……这样可就不算是她说漏嘴了啊!是这个脑袋有问题的雌性,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不可能。”
白一向单纯懵懂平静无波的脸上,表情有一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一瞬间,一贯如精灵般美丽的他,看起来竟然有一丝异样的狰狞。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白立刻整理好了表情。
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崩坏只是程逸安的错觉而已。
他斩钉截铁的否认了程逸安的话,否认的太快太坚定,以至于程逸安噎了一下,心里准备好的那一套说辞也就没能趁热打铁的说出来。
白紧盯着她的眼睛,以不容置喙的语气淡声说道:
“气味是不可能骗人的。你身上的气味告诉我,你并没有任何缺陷。为什么要这样诋毁自己?”
话说完,他想到了什么似的,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神情还有些惊愕的雪。
“雪?”
略带疑惑的声音,听得雪愣了一下,怔怔的看向他。
在看清他眼里的质问后,她蓦地瞪大眼,满心的不可置信。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怀疑是我在胡说,是我在诋毁她吗?”
雪是个火爆脾气,何况怀疑她的是最喜欢的白,一下子就炸了,跳起来嚷嚷起来。
白眉头皱得更紧。
他和雪是一个部落的族人,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对她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了。
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他也不可能相信她和雌性所说的话。
比起信任雪,他更信任自己的嗅觉。
“我没有怀疑你。”
他说完便转头没有再看雪,任由她自己在一边气的跳脚。
“你怎么能怀疑我?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雌性吗?我讨厌这个雌性是真的,但我也不会故意编造这种过分的谎话来诋毁她!而且你刚才明明也听到了,她自己亲口承认的!不是我诋毁她!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雪半是气愤,半是委屈,还有一点慌张无措。
着急慌忙的大声解释了一通,可白却半个眼神也没再丢给她。
她默默咬紧了嘴唇,委屈的眼眶通红,眼底也湿了一片。
程逸安看着都心疼了,可白却硬是无动于衷。
“她没有骗你,她说的都是真的,你错怪她了。”
她忍不住替雪说话。
“我不要你假好心!”
雪正在气头上,说起话来跟吃了炮仗一样,妥妥的无差别攻击,程逸安有点无奈,只好闭嘴不再说话。
“雪,你太没礼貌了。”
雪声音太过尖锐,白不赞同的看过去,眼里的责备看得雪情绪更加激动。
她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胸膛急剧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
“你……你们太欺负人了!”
她含泪望了白一眼,又狠狠瞪了程逸安一眼,突然化为兽型一个弹跳,眨眼间消失在了林子里。
大黑护着程逸安的爪子微微放松了一点,他歪了下脑袋,目光在雪消失的方向和白之间贼兮兮的来回转着。
这两只讨厌的兔子,好像刚刚在吵架?
吵得好,吵得再凶一点就更好了,最好这两只兔子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省的他要赶走公兔子还要提防着雌性亲近那只母兔子。
他幽绿的眸子里甚至显现出了一丝兴奋。
相比较大黑的暗自兴奋,程逸安却是有苦说不出。
她对着白投去幽怨的目光。
雪还没有告诉她该如何分辨哪些植物是可以吃的,哪些是有毒的。
她原本还想着知道了寻找食物的秘诀之后,趁着天色还不算晚,可以做点吃的请雪尝一尝,说不定还能拉近点和她的距离。
可现在计划都泡汤了。
“你真的错怪了雪,你现在最好赶紧追上去跟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