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连床都给拆了呢!
大黑对这张床满意得很,毕竟在程逸安出现之前,他一向是睡在地上的。
睡在地上,耳朵紧贴着地面,远处有什么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到,安全系数自然是更高的。
可是如果有的选,谁会不喜欢在身下垫些柔软的东西?那样睡起来更舒服,休息的好了,第二天出门狩猎都更有精神。
再加上现在他们住在悬崖上,不必像住在平地上那时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藏身之处被敌人发现。
而且,程逸安还会时不时的把干草搬出去放在太阳底下晒。
大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知道每次程逸安把晒过的干草收回来铺好,再躺上去,都格外的舒服。
干爽,蓬松,在上面翻滚时鼻尖还会嗅到好闻的气味。
每天夜里搂着香香软软的雌性睡在这样的干草床上,是大黑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之一。
可现在,安安竟然当着他的面把床给拆了!
还把拆下来的一半分给了那条蛇!
这怎么能忍!
那条蛇是受伤了,不是死了,既然没死那就没必要管,干嘛还要对他这么好。
流浪兽人什么险境没遇到过。
大黑自己从小流浪,好几次偷捡别人吃剩的猎物被发现,被打到只剩一口气吊着,在湖边躺了好几天,不也是硬撑着活过来了?
要他说,就应该找个靠近水源的地方把他扔那里自生自灭算了。
这家伙身上这么重的伤,这么浓的血腥气,万一引来什么大家伙……
大黑越发看小蛇不满。
程逸安听见大黑的叫唤,回头跟他对视一眼,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大黑,他受伤了,我们要照顾他。”
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程逸安把手上剩下的红草在小蛇身上抹干净,到底还顾及着大黑的心情,没有在这个角落里逗留。
弄了点水把手洗干净,用树叶擦干,就赶紧顺着大黑的头毛使劲儿rua。
“别这么小气,好歹一起生活这么久了,不是家人也算朋友了,有困难互相帮助很正常嘛。”
也不管大黑能不能听懂,总之程逸安温言细语的讲了一通道理。
大黑似懂非懂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走到小蛇身边低头嗅了嗅,仿佛在确认他的生命体征似的。
而后意义不明的低吼一声,回到了程逸安身边。
二话不说,尾巴圈住程逸安的腰就把人往床上带。
带上去了还委屈的哼哼。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明明原先整个睡在地上都无所谓的,可一旦有了张床,就不乐意让自己的身体哪个部位挨着地面了。
床小了一半,程逸安自然还是够睡的,大黑却只能可怜兮兮的把身体使劲儿蜷缩起来,又生怕自己庞大的身躯会挤坏了娇弱的雌性,整个身体呈现着一种扭曲的姿势。
程逸安感受着大黑微微颤抖的肌肉,忍不住笑,自己曲腿往大黑怀里缩了缩,给他腾出更多伸展的空间。
小白留在了这里。
见大黑和程逸安相拥着睡下了,他小心翼翼的贴着墙根挪到小蛇身边,挨着小蛇也蜷成了一团闭上了眼。
整个山洞里就只有那只黑鸟不老实。
两腿被捆得结结实实,也不妨碍他拼命在地上扭动,时不时还要发出一声怪叫。
大约是被小蛇身上的鲜血气味给刺激到了。
加上山洞里还有个气味诱人毫无攻击性的兔族幼崽。
对于此刻饥肠辘辘的黑鸟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嘎!”
又是一声怪叫。
小白身子抖了抖,睁开的眼睛里惶恐不安,转头朝程逸安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意动。
可温柔的雌性被那头凶巴巴的狼抱着,他不敢过去。
想了想,还是往小蛇身边又靠了靠。
尽管小蛇通身冰凉,但想到他救过自己,紧挨着小蛇的身躯还是给了小白一点安全感。
黑鸟怪叫不止。
但很快,大黑就暴躁的起身了。
因为他发现那臭鸟每叫一声,怀里的小雌性都会不安的皱一下眉。
她根本睡不着。
大黑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黑鸟,一言不发,只是一爪子拍了下去,黑鸟顿时没了动静。
拍晕了。
程逸安想留着这只鸟,大黑当然不会真的下死手,只是让他安静点而已。
而这一爪子下去发出的“啪”的声响,更是骇得小白大气不敢出,恨不能把自己缩进地缝里才好。
他怕得要命。
可是这一次又是这条蛇救了他,带他到这里来。
那头狼明知道他没死,还帮着雌性把他给埋了。
要不是他惦记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恐怕这会儿小蛇就已经真的没气了。
说什么也要守护好自己的恩人才行。
小白紧紧闭上眼睛,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胆战心惊之中,倒也渐渐睡了过去。
只是这睡眠没有维持多久。
在听到山洞外悉悉簌簌的脚步声时,长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