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兽人对危险总有一种近乎神秘的直觉,就如此刻,前一秒这鼠人背对着程逸安肆无忌惮张望着洞内,可在程逸安手中匕首要刺中他脖颈的一瞬间,他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地往旁边退开了一步。
匕首堪堪擦过他的肩膀,划开一道并不致命的伤口。
昏暗之中,有点点血珠滴落在地上。
鼠人愤怒的尖声叫了起来。
程逸安根本来不及思考,脚下往前,手中匕首毫无章法的用力接连挥动。
她只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没能杀了他,反而已经激怒了他,这种情况下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
鼠人一开始节节败退,小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这个来势汹汹的雌性。
太凶了,她手里那个怪东西也古怪,就如同他们的爪牙一样锋利。
他受了伤,又从未想过一个雌性会有这样的杀伤力,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但程逸安接连的攻击都没能再次碰到他,也渐渐让他看明白了,面前这个雌性实际上还是那般弱小,只不过张牙舞爪看起来凶悍而已。
鼠人慢慢冷静下来,小眼睛中凶光毕露,嗖的一下窜了出去,同程逸安拉开一段距离。
四肢趴在地上,拱起背脊,死死盯着程逸安的动作,眼珠子滴溜的转着,满是算计。
程逸安也得以喘口气。
握着匕首的手发酸颤抖,她只能两只手一起握紧匕首才不至于让这唯一的武器掉在地上。
可她不过是眼神往下看了一眼,鼠人便抓住了这个机会迅如闪电的窜了过来。
“吱!”
叫声带着狩猎时的兴奋,尖锐的爪子朝着程逸安的脸抓了过来。
他知道这雌性有多美丽,她身上的气味是他活了这么久从未闻到过的香甜,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整片大陆上雌性本就稀少宝贵,能看得上猥琐鼠族雄性的雌性更是寥寥无几,因此大多数鼠族的兽人都是独自一人终老。
他们心里没有对雌性,对传宗接代那样执着的追求,毕竟只要有一对能结成伴侣,便能为部落生下许多幼崽。
这雌性若是一直如看起来那样娇娇弱弱的,他还有点心思抓了她回去同她繁衍后代,可她这样凶,那也只能将她当作今天的食物了。
程逸安猝不及防,整个身子往后仰堪堪避开,下意识抬手挥出匕首,误打误撞倒也在鼠人手臂上再次留下了一道血痕。
“吱吱——”
再一次被雌性弄伤,鼠人眼中戾气大盛,对着程逸安胡乱挥舞的匕首,竟不闪不避,嘶叫一声扑了上来,以十分刁钻的角度和姿势,将程逸安压在了身下。
利爪一挥,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程逸安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瞳孔放大的看着鼠人对着自己狰狞的咧开嘴,猩红的眼中倒映出自己满脸灰败的惊恐。
……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程逸安绝望的闭上眼,眼角沁出的泪珠滑落在鬓边发丝中。
可下一秒,“嘎”的一声刺耳鸣叫。
程逸安身上骤然一轻,她睁眼一看,小豆子两只鸟爪死死嵌在鼠人后背,一脸凶残的用那尖锐的喙狠狠叨着鼠人的脑袋。
“吱吱吱!”
鼠人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洞,血肉被撕扯的痛楚刺激着他拼命反抗,前爪向后猛地抓住了小豆子的腿。
“嘎!”
小豆子的叫声掺杂了痛苦,程逸安爬起来顾不得喘口气,捡起匕首冲了过去。
鼠人眼角余光瞥见程逸安冲过来,眼中闪过阴狠爪子一扯,生生从小豆子腿上扯下一块淋漓的血肉。
“嘎!!”
“小豆子!”
小豆子松开了抓着鼠人背部的爪子,扇动着翅膀愤怒的用鸟喙攻击。
只是山洞里空间有限,它即便用尽全力飞起来,鼠人伸长了胳膊便拽住了它的脚,将它狠狠掼在地上。
程逸安已经扑到近处,举起匕首正要挥下,鼠人却一爪掐住了小豆子纤细的脖子,另一只爪子横在了小豆子咽喉处。
程逸安动作僵住。
这家伙,竟然还会威胁人……
“你别伤害它!”
程逸安吼道。
鼠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程逸安的两刀不算什么,但这只鸟制造出来的伤口却是深可见骨,疼痛至极。
他此刻也是筋疲力尽,这一趟原以为能将这里洗劫一空,没想到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他只想抓着这只鸟让这个发疯似的雌性不敢攻击他,等他从这鬼山洞出去了,再杀了这只鸟,带回去饱餐一顿。
如他所愿,程逸安咬着牙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深深喘息,眼珠子鬼祟的转着,显然还是在算计什么。
程逸安不敢大意,只是眼神求助的转向小蛇冬眠的角落。
令她失望的是小蛇毫无动静。
山洞内空气一时焦灼。
程逸安明白这鼠人的意图,无非是要逃离这里。
可她不敢后退,鼠人狡诈阴狠,一旦让他离开,小豆子恐怕才会真的没命。
“你先放开它,我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