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的初雪整整下了两夜三日,是难得的盛大雪景。 这两日别处不知如何,但议政殿倒是热闹的很,众臣为着玉圣的归处出了严重的分歧。虽说都是独立的个人,但说出来的话语可不代表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到底众臣也只分了三四派而已。 除了这三四派,没有别的说法,就算有别的想说的,也因为声音太小,而不被选择听见。 皇帝的意思传达的很明确,他看上玉圣了,那些唯陛下主义臣子自然是要讨陛下欢心,主张将玉圣纳为后妃。 李婠南这派早先是主张将玉圣许给宗亲,但这两天不知道怎么转了意头,没有主张了,在一众派系里面和稀泥。 倒是太尉觉得,玉圣红颜祸水,若是入了后宫,定然会祸乱朝纲,这是他不想看见的,也无法容忍的。不管是嫁给二皇子还是三皇子,太子之位未板上钉钉之前,玉圣嫁给他们哪一个,都是隐患。 故而太尉如今倒是和李婠南之前一样的主张,将玉圣许给宗亲最合适不过。 除了他们三派,支持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朝臣,许是得了他们二人的授意,主张将玉圣许给二皇子做正妻。 你一言我一语,好像都有理。 李婠南基本已经不去议政殿了,这乱糟糟的场景传回戴月宫书房的时候,李婠南正手把手教着李青沅处理政务,就如同当年的太宗皇帝这般教她和陈王。 李青沅疑惑:“姑祖真要让玉圣做太子妃?” “不好吗?太子早已到了适婚的年纪,一直拖到现在,府中只有侧妃没有正妻,他离开安和之后,东宫名存实亡,也没个人替他照看,如今有人上杆子来替他料理,他求之不得才是。” 虽是听李婠南如此说着,但李青沅还是不解:“可姑祖明明知道,那宇文奚十句话里未必有一半是真的,怎可放心?” 李婠南不甚在意,倒像是万分理解:“谁还没有点小心思了,难不成你逢人就告知,你乃神医魏西弟子?” 李青沅:……没毛病。 “但这不一样,他想要跟咱们合作,可不得拿出诚意。” 李婠南摇摇头,“别这么想。毕竟别人主动拿出的诚意,何以见得就真是诚意了,想要实实在在的诚意,有的是方法。” 李青沅有所领悟到了。 “对了,”李青沅想起什么,“我昨日见到司寇星野,他像是转了性般,对我和颜悦色过了头,莫不是你们和好了?” “岂止是和好,”李婠南头也未抬,一边翻阅着什么密报,一边应答,“已然说穿,来日同心不疑。” 李青沅似懂非懂,“可身份立场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如何共谋?” “各自谋之,互补干涉。”李婠南淡然。 她和司寇星野是说开了,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去细究的,真要细究还是说不开,何必为难他也为难自己呢。 谁都有不可言说的小心思,司寇星野有,她自己也有。谁想要真相,谁就自己去找,别拿情谊压人来消耗。 反正,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李婠南忽而问道:“先赵丞相的孙女,今荣国公的侄女,如今赵家唯一的小姐赵叶微,此人如何?” “赵叶微?”李青沅想了想,“有些世家小姐的任性,但也还好;性格算得上爽朗,不太讨喜,也不太讨厌;是有些天真在身上的;容颜不差,但也并不出彩……说起来,竟没有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 李婠南思索,如果真是这样,这个赵叶微是平平无奇的,不管好坏,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只有赵家小姐的身份,实在是不算鲜明。 但说起来,这样不鲜明的女子,比这样不鲜明还不鲜明的女子,皆是数不胜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赵家培养赵叶微,和青州总督程识卿培养程君尧和程君珞的方式差不多。 程识卿的本意是叫孩子们平庸且欢愉,知足而长乐。但赵家呢?是藏其锋芒还是跟程识卿同样的理由? “姑祖怎么突然问起赵叶微?” 李婠南将那日夜中苏客然递来的密报递给李青沅看,以次来解答她的疑问。 李青沅看罢,发出疑问:“博州秉媛郡主入皇城来了?她来做什么?夏季中二驸马成硕周年忌时,二皇姐不是回去过了吗?温成贵妃老是身体不好,二皇姐才久居宫中,如今周年忌已过,二皇姐还这般年轻,若是有改嫁他人的意图也是合乎情理的,故而搬回安和也是正常的,难不成秉媛郡主不愿意二皇姐改嫁?” 她转而又想,“嘶,不对,这和赵叶微有什么关系?” “你可知青漪出嫁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