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叔,她甚至说出,若是将来不是嫁他,要么她终身不嫁,要么只会嫁给一个死人!” 李青漪静静的听着赵叶微陈述她和赵叙白的那些往事。 明明有好几年,可她几句话就概括了,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李青漪有些恍惚了,有一瞬间她竟也觉得,好像真是自己杀了成硕。 成硕的胸口插着那把刀,倒在自己怀中,鲜红的血和鲜红的喜服交合在一起,叫人分辨不得。 李青漪记得他爱笑,直到最后,他都是笑着跟自己说:“别害怕,今日马上就过去了。” 今日马上就过去了! 一滴清泪悄无声息的打落在李青漪的手背上,她反应过来才知,原来“今日”永远没有过去,也永远不会过去。 她脑子里闪现出与成硕那些为数不多相处里,他的音容笑貌,她忽而想笑,却笑不出来,反而眼泪失禁,如洪水决堤。 “我夫成硕乃奸人所害,他知是谁,但奈何心地纯善,知道自己已无回天之力,故而不愿追究,不肯泄露,还叫我伪装他是生出意外。早先不说,是不想辜负他一片良苦用心,还望姑祖明鉴!” 李青漪眼泪不止,但哭腔并未影响她陈述,她话罢,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久久不抬。 秉媛郡主也闻之落泪,但并未有其他言语、行动。 温成贵妃急道:“漪儿,你若还有隐瞒,如何叫你姑祖和众人明鉴呐!” 李青漪头也未曾抬起,不打算对她母妃做出回应。 李婠南道:“赵叶微,你无实证,只仅凭二公主年少之言而做了决断,为秉媛郡主揭露真相?” 赵叶微答:“臣女并非揭露真相,而是合理猜测真相,给秉媛郡主一个了解真相的机会。” 她的说辞合理,说起来像是毫无私心般。 秉媛郡主哽咽道:“请问赵小姐,是因何故,而想要给我这个机会?” 赵叶微一瞬蹙眉又恢复,秉媛郡主有此问是合理的,但他儿子被害的真相还没有结论,她忽而转了注意力,来计较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 “我赵家一门皆是纯良之臣,我为后人,自然有一颗纯良之心,不愿意见秉媛郡主被蒙在鼓中而已。” 每个人的说辞听起来都合理,又实在不能细究。 几人再无话,所有人都等着李婠南的后续。 李婠南冲星竹偏了偏头,星竹心领神会:“传荣国公赵叙白进殿。” 赵叙白进殿之后,李青漪才缓缓将头抬起,却并未看他。 不知不觉间,默默落下的泪有些晕花了妆容,和平时那个总是肃然冷脸的李青漪判若两人。 见她如是,温成贵妃的心揪的更厉害,几位后妃和王妃也不免有些动容。 李婠南问道:“赵叙白,你可知晓你侄女赵叶微的行径说辞?” “臣,全然知情。” 李婠南又问:“那她所说,也是你心中所想?” 赵叙白沉默。 赵叶微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应该追究李青漪杀夫的细节,怎么关注点在她们身上。 李婠南并未追问,只道:“青漪无言,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博州又远也时过境迁,再想重现当日细细查明发生之事难上加难,如今便只能掘坟验尸了。” 秉媛郡主听罢,情绪激动,老泪纵横,立即跪禀:“不可!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硕儿死后也不得安生……” 众人对于李婠南想要掘坟验尸也有些接受不了,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便议审暂歇,容后再议吧。将二公主带至侧殿,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见。” 李婠南说罢,起身要离开大殿。 众人有些不知所措,这不是李婠南的作风啊,她今日雷厉风行的劲儿怎么散了?折腾这一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皇后叫人将李青漪带至偏殿,她目光里的悲伤还没有散去,谁也没看,有些像行尸走肉。 赵叙白、赵叶微还有秉媛郡主也退下,皇后她们也上着心,想要找到突破口理清。 李婠南回到戴月宫的时候,司寇星野已然在等。 他倒是丝毫不见外,熟悉的跟自己的居所一般,李婠南故意道:“这几日都不见你人,是替我那侄孙女忙完了,才有时间来见我?” 司寇星野笑道:“殿下这语气怎么酸酸的,莫不是吃醋了?” 李婠南并未正面回应,转移话题道:“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 “因为赵叙白进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