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阁从未如此热闹过,江执一时有些木然,不知道该作何情状。
“花残长老说的对,不管你修的哪门子道,只要本心不坏永远灿烂。”谢倾浅浅笑着,她看向江执道:“回归正常吧师弟,这个大家庭挺温馨的不是吗?”
顾修言和喻冉冉也将目光聚焦在江执身上,好似有力量一般,让江执心里泛暖。
江执不愿矫情,望着鸡飞蛋打的几位长老,随意说道:“温馨,可能吧。”
打完自家师兄弟,墨遇缓缓扭头看向四个亲传弟子,他压了压火气,皱眉问:“那几个我怎么那么陌生呢?”
白澜拍了拍身上的灰,狐疑:“你老年痴呆连自家徒弟都认不出来了?”
墨遇嘴角一抽:“我不敢认。”
一个都不敢认。
这是江执?这是谢倾?这是修言?
还有那个他没见过的小丫头,刚才属她敲得卖力了。
“有什么不敢认,师侄们多可爱,和我一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叶逍搂上墨遇脖子。
墨遇推开他,没好气道:“你滚!”
风休嘿嘿一笑走上前来,刚要开口发表意见,墨遇:“你也滚!”
“……”
起床气真可怕。
墨遇定定看向江执,这孩子竟然长这么高了。
他默了默,唤道:“小执,随我来。”
江执一愣,看了谢倾他们一眼,犹疑地跟着去了。
剩余的三人互相对视,目光接洽,停顿两秒,一同面向墨遇行礼。
谢倾高声道:“墨师伯,今日多有冒昧,小侄认打认罚,但是最重要的事还没有做!”
墨遇:“?”
又搞什么?他有点怕了。
三人异口同声,振聋发聩:“弟子恭迎墨遇长老出关!”
众人哑然,看着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墨遇怔在那里,怨怒全然不见。
风休反应过来笑道:“老墨,欢迎。”
江执顿了下,躬身抱拳,敛下眉眼不轻不重道:“恭迎师尊出关。”
墨遇:“……嗯。”
这次出关,清闲山好像不太一样了。
山不变色,水不变清,只是人心变了。
此次墨遇回来,白澜也是毫不客气地给他排上了课表。
副掌门上班,正掌门就可以打麻将去了。
谢倾支着头,转着笔,专心听课。
忽然有人戳了她一下,还以为会是喻冉冉或者江执,没想到是顾修言。
顾修言面色有些潮红,不自然道:“师妹,今晚约吗?”
喻冉冉和江执眼尖耳明,迅速瞄了过来,那神态比听课认真。
谢倾:“……”
喻冉冉眼神锋利看向顾修言:“约什么?我也要师姐。”
有什么事是大家不能一起做的,非要单独约师姐?作为师姐的唯粉,喻冉冉第一个护食。
顾修言道:“小孩少管。”
“那我管。”江执挑了个眉。
谢倾莫名其妙地扫视三人,这是有多闲得慌?
讲台上,墨遇看着四个凑近说悄悄话的弟子,额角一抽一抽的。
“我看这课不用上了,每人抄书十遍交上来再回去。”
四人瞪大眼:夺少?!!
墨遇歪嘴笑着,眼神狡猾,像一只得逞的大灰狼。
谢倾看着砖一样厚的问史籍沉默了,她这次真的有认真听课,一个字没吭……
风水轮流转,坑别人迟早是会被坑的。
“哇!墨师伯太可怕了,还我掌门师伯啊啊啊!”喻冉冉哭死,十遍简直要了她的小命。
抄十遍,这个月可以住这里了。
年轻不知白澜好,错把墨遇当成宝。
白澜:打麻将呢,勿念~
四个弟子面如死灰地被墨遇制裁,认命抄书,只不过这姿态各有千秋。
墨遇在讲台上盯了他们一会,打算下去转悠,看看他们抄的怎么样。
先是顾修言,平心静气书面写的漂亮规整,字迹又略带锋芒,墨遇满意地点了点头,赞叹不愧是掌门师兄教出来的。
他再去看自己教出来的那位,写的龙飞凤舞不情不愿,火气能把纸张戳破。
墨遇:“……”
咳,他很少教导,他不承认这是他教出来的。
墨遇问江执:“你这是画符呢?”
江执冷不丁抬眼:“画的不服。”
“不服憋着,小兔崽子。”墨遇轻哼一声,又朝喻冉冉走去。
喻冉冉写一个字,泪水滴答一下,翻一页书狠狠抽泣一下,看的墨遇都有点不忍心了,感觉自己是个坏大叔。
墨遇叹了口气转向谢倾,喻冉冉又偷偷滴了两滴眼药水。
谢倾瞥了一眼,微微勾了下唇,懒洋洋地抄自己的。
“你还笑?”墨遇稀奇了,他站到谢倾身后,缓缓看向谢倾抄的东西。
见他许久没出声,谢倾还停了笔望了墨遇一眼,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墨遇暴跳如雷,言语激烈道:“我方才还说江执在画符,原来你才是真的鬼画符!看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