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虚谷门派领地,时辰已不早,这几日在秘境中做了不少事,谢倾径直回客房休息。
她的门口坐了一个昏昏欲睡的少年,那人抱着黑金色的灵剑,低垂着头。月光倾泻在他身上,消减了不少傲气。
“醒醒。”
谢倾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沈熄一个激灵慌乱抬眼,对上谢倾平静如水的眸子。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灰,从怀中取出两个丝绸包裹的镯子给谢倾。
沈熄没有看谢倾:“给喻冉冉,这是我找到的最相似的,情谊没法复刻,只能赔偿镯子了。”
你小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谢倾看了两眼镯子,又看向沈熄:“你真那么喜欢冉冉?”
他说:“我不想欠她。”
谢倾点了点头:“为什么让我转交?”
沈熄是个诚实的孩子:“因为你的师兄弟见我就打。”
谢倾:“……”可以想象。
她把镯子放到身后的栏杆上,自己也双手环抱靠了上去,审视着面前的人:“你们掌门天天教你什么啊?”
沈熄不明所以:“我现在去剑神处多一点。”
谢倾真心劝导:“那你还是多跟李继深学学吧。”
虽然李继深迷信且不要脸,总比众仙门那个掌门好一点,谢倾深刻记得凌苏是怎么逃出众仙门的。
“你不是想做我小师尊吗?”沈熄忽而嗤了一声,眼神晦涩盯着谢倾,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嗯,早点休息。”
谢倾表情淡淡的,召来一张烈焰符,手指微动,燃烧的符箓便悬到了沈熄面前。她绕过沈熄进屋,没有拿镯子。
沈熄看着火光出了会神,带着符箓和镯子回众仙门那边了。
次日。
天刚亮的时候,虚谷响起了一阵凤鸣。
喻冉冉揉着眼出门,疑惑道:“这虚谷怎么还养鸡啊?”
“别胡说,我们虚谷不养鸡!”
段明舟是来叫谢倾的,听见喻冉冉这句话瞬间不乐意了,哪个正经门派养鸡啊,他们虚谷只养牛蛙好不好!
“小段哥,你黑眼圈这么重是陪黎冰真人救了一夜小鸟吗?真伟大啊!”
段明舟挠了挠头说:“其实我去花楼了,你非要问吗?”
喻冉冉:……被污染了。
“当我放了个屁。”
段明舟自己混自己认,还是不想带坏未成年的,一溜烟跑了。
喻冉冉神情复杂,她正打算去睡回笼觉,瞥见了楼下离开的众仙门弟子,某个讨厌的人朝她作了个揖,就此别过。
喻冉冉礼节性回了一个,迅速转身进屋修炼了。众仙门的人太努力了,她绝对不能落后。
谢倾被段明舟叫去黎冰那里,总体来说,黎冰住处的风格与清闲山的药修山谷差不多,可能是照搬的装修。
“熟悉吧?我抄的你们山谷。”
黎冰身着碎花罗裳,只用一支素钗绾着发髻,看起来像个温婉贤淑的女仙师。
她笑了笑说:“我和扶柳阿眠曾经生活在一起,那时候叶逍还小,我把他当我们的孩子养。”
谢倾:“那你们很幸福。”
不愧是和风休谈过恋爱的女人,精神状态不同凡响。
黎冰感慨不已,请谢倾进内室看望姒雪,提前打预防针:“你别介意哈,小鸟现在基因突变了。”
内室地板上落了一地鸟毛,想必是发生过激战。姒雪闷闷不乐地坐在玉石床上,她被扎了满身的针,不像鸟了像刺猬。
“无妨,我愿称之为刺鸟。”
谢倾淡定接受了姒雪的新皮肤,走近愤怒的刺鸟,伸手从她头上拔了一根针。黎冰给这位“药修”提供了行医新思路。
姒雪炸毛:“啾!”
她反应这么激烈,谢倾微顿,又将那根长针给她安了回去。
姒雪疼得啾啾叫:“啾啾啾啾!”
黎冰捂嘴轻笑:“啊哈哈~整只鸟都不好了呢。”
谢倾啧了一声,对姒雪说:“你都敢自爆灵核,扎个针疼成这样?”
姒雪哼哼唧唧,怒视谢倾:“你把我拐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雪凤莲没了,我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你存在的意义只是雪凤莲吗?”
“我们灵凤向来如此!这是天意!”
她这类的灵凤与雪凤莲一同诞生,自小养成的观念就是花鸟并存,没有想过脱离对方生活,更没有想过离开雪山舒适区生活。
谢倾从来不信天:“若是遵循天意你现在已经死了,可你被我捞出来了,又被黎真人救活了不是吗?”
好像是这样的,有点超出姒雪认知了。
她撇了撇嘴,幽怨地望着谢倾:“那我接下来该干嘛?”
谢倾直白:“跟我回清闲山看门。”
姒雪:“……我拒绝。”
看她如此不上道,谢倾有必要让她见识一下人间的险恶了,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清闲山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去处。
“黎真人,告诉她不跟我回清闲山的后果!”
黎冰浅浅笑着,慢声道:“扒皮,抽筋,挖髓,取核!”
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