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泽闻言点点头，“好、好的，没问题。”
只要这是真实的，和儿子还是父亲签约又有何区别呢。
此刻的舟泽全然不在意这些细节，心脏砰砰跳动飞快，唯恐下一秒对方便要反悔，他看着老绅士将合同拿出来，递给他。
接过后，舟泽尽可能细致地快速浏览了合同，发现竟然真的没有一丁点陷阱后，他眸底不可抑制地掠过惊讶。
抬头，正对上老先生优雅的微笑。
那微笑仿佛在说：放心，我绝无恶意。
简直和蔼得让人不得不相信。
舟泽不受控制地轻轻吞了一口口水，接过对方递来的笔，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而后他又和这位老绅士聊了几句。
舟泽忽然想到，“对了老先生，您和您的家人会介意我是直播行业的吗？可能得在客厅里布置一些直播设备。”
其实从舟泽对这位老先生的观察来看，对方十有八九是不会介意这一点的。
但提前告知还是更礼貌一些。
而老先生闻言，不仅不介意，反而还像是很感兴趣一般，眼睛微微发亮。
他问道：“直播？你的意思，你是一名主播吗？”
意外看见对方如此好奇的模样，舟泽怔愣一秒，紧接着有几分羞赧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啊，算是吧，但一点名气也没有，只是想尝试。”
言外之意便是，对于老先生好奇的那些问题，他或许会答不上来。
但老先生却丝毫没有失落，反而沉吟说：“那要不要考虑签我……儿子的公司呢？”
“？”舟泽一呆，“啊？”
什么，怎么就忽然乱入一个“儿子的公司”了。
难不成这位老先生的儿子是开类似经纪公司的……？
那一定很厉害吧，不然怎么可能轻松住得起这等豪华的房子，但他现在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还是不要太麻烦对方了。
诸多思绪在舟泽的脑海中纷飞，他呆愣好几秒才回神，自己脸颊不好意思地红起来都没发觉，连忙推辞：“不用了，老先生，我托你们的福才能以这个价格住这么好的房子。”
要是再麻烦他们，那他真是过意不去。
舟泽睁大的漂亮眼睛里，明晃晃浮现出这样的含义。
老绅士见了，又是微微一笑，让人不自觉便放松下来。
“其实不麻烦，因为我看你的外形条件与谈吐举止都很不错，像是一个会给人惊喜的合作伙伴。”
听见对方如此盛赞，舟泽无措片刻。
接着又听对方劝说：“而且，你不必急着拒绝，这是我……儿子的名片，若是你改变主意，可以直接拿着这个去谢氏集团总部找他。”
不知为何，这位老绅士每每说到“儿子”二字时，都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迟疑。
舟泽怔怔，看了几秒老先生的脸，又低头看向对方递来的简约名片。
上面只有姓名，再无其他内容。
【谢慕惟】
名片摸上去质感便不同寻常，且雪白底色搭配有隐约的银光。
这更显示出名片的主人非富即贵。
仅凭一个名字，便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来头，还能有比这种方式更能侧面烘托地位的么？
没有了。
舟泽忍不住多摩挲了几下名片，极致的质感让他不禁对这个叫谢慕惟的男人产生了一丝不由自主的好奇。
他轻声问老绅士，“老先生，那您儿子已经结婚了吗？”
不知为何问出口后，舟泽才后知后觉感到一丝失礼，他怎么这么唐突，初次见面便问这种问题。
刚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舟泽便看见老绅士笑意似有似无地加深了一点，语气依旧温和稳定，一开口便给人以安抚的感觉。
“他还没有。”
舟泽讪讪点点头，不再多想，也不再多问，揭过了这突兀的话题。
至于是否要签约对方的公司，又能否签得上……舟泽此刻并不打算去想。
与老绅士告别后，舟泽坐回到柔软沙发里，感到久违的放松。
不过这放松也只是一瞬，因为他蓦地想起上个位面世界里，穆涿那些“偷窥”的变态爱好。
下意识环绕了这里一圈，确认并无任何监控设备后，舟泽才重新放下心来。
他好似摸索出了一个规律。
小零零曾说之后的碎片收集会有一些“艰难”，他原以为是原剧情与原主身份会对自己更不利，又或者灵魂碎片对自己的态度更冷漠。
但现在是看来，多半不是那样的。
所谓的“艰难”，如果他猜得没错，应当是指那之后的灵魂碎片们都多多少少会有些奇怪的癖好或小众的性情。
上个位面的穆涿已经让他充分见识到了。
不知道这个位面的灵魂碎片又会是何等模样。
舟泽陷入思索，纤细漂亮的手指不自觉轻轻摩挲起一直拿着的那张名片。
良久，舟泽从行李箱中拿出电脑。
这台电脑已经是旧到不能再旧的老款式，但原主始终爱惜使用，因为没有多余的一分钱来买任何新的电子设备。
现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