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君立心疼那一块钱,不过现在她也顾不得这些,从罐头厂离开之后,她便脚步匆匆地往家里的方向赶了过去。
好在罐头厂距离她家也不远,走路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地方了,李君立脚底生风,很快就到了自家院子外面。
到了院子外面之后,李君立便听到了院子里面传来了邻居杜翠梅那尖利刻薄的声音。
“你一个嫁给乡下泥腿子的女人,你都成了破鞋了,怎么还有脸回来的?我要是你,早就找一根绳子吊死自己了,哪里还有脸站在这里?”
她骂得很难听,尖利刺耳的声音几乎要将屋顶给掀翻了,就算是站在门外头,都能把她的声音听的清清楚楚。
要知道他们住的院子总共住了三户人家,林家那一大家子都很好相处,但是杜翠梅这一家却并不好相处。
杜翠梅的男人原本和孟正涛一样,都是机械厂的技术员,但是大概七年前,杜翠梅的男人因为操作不当出了意外,胳膊被传送带绞了进去,如果不是孟正涛恰好到厂房办事儿,他整个人都要被机器绞进去了。
当时在场的工人不少,大家都亲眼目睹了这场事故,但是他们大都被吓坏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亏得孟正涛的反应快,强行把机器停了下来,这才把周家诚给救了下来。
但是周家诚伤得太重了,哪怕他们及时将他送到了医院,他的那条胳膊还是没保住,落下了残疾。
周家诚残疾了,工作自然就没保住,虽然这次是他的失误,但是看在他在厂子里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机械厂还是给了他的爱人杜翠梅一份工作,让她在厂子里的食堂上班。
不过周家诚没了工作后,人变得很颓废,杜翠梅又经常骂他是吃闲饭的,他心里不痛快,没两年就因为喝醉酒,摔进水沟里头,等到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硬了。
自打没了男人,杜翠梅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把气都撒在了孟家的身上。
她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认定了是孟正涛害了周家诚,写了好几封举报信给厂子里,让厂领导把孟正涛的工作给弄没了。
然而周家诚的事情厂子里调查的很清楚,当初那么多目击证人在呢,就是周家诚自己的问题,要不是孟正涛,周家诚压根儿不可能多活两年,怕是当场就没了性命。
然而杜翠梅压根儿不相信这话。
“要不是他害我男人,他怎么会救他?他就是心虚,就是他害我男人的!”
杜翠梅一直胡搅蛮缠,闹着要让厂子里把孟正涛给开除了,后来厂领导实在是不堪其扰,警告杜翠梅,如果她继续闹下去,她就别干了。
这下子杜翠梅终于不敢闹腾了,但因为两家在一个院子里住着,杜翠梅经常找他们的麻烦,隔三差五就要闹上这么一通。
孟家人体谅她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毕竟她一个人拖着四个孩子,老大虽然嫁出去了,老二也娶了媳妇儿,但是老三老四生的晚,到现在也不过才十岁。
她家日子不容易,他们能忍就忍,也不会过多跟她计较。
然而他们的忍让却让杜翠梅变得越发嚣张了起来,更加认定了是孟家人心虚,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让着她呢?
现在听到杜翠梅的骂声,李君立直觉不好,她立马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绕过影壁,李君立就看到了杜翠梅那肥硕的身体,她叉着腰,指着自家屋子的方向破口大骂着,满嘴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因为有房子挡着,李君立看不到她骂的人是谁,但既然是冲着她家的方向,骂的肯定是她的家里人。
李君立快步走了过去,正想说些什么,她就看到一道纤细苗条的身影举着铁锹冲了出来。
“我看你嘴巴痒痒了,让我给你搓一搓,看你还胡咧咧不了!”
说着,那大铁锹冲着杜翠梅的脑袋就拍了过去。
杜翠梅吓得魂飞魄散,肥硕的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她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那大铁锹重重地砸在了她两腿中间,要是再往上一点,可就要砸在她身上了。
杜翠梅惊恐万分地看着对方,她骇然地张大了嘴巴,半晌发不出声音来。
“杜翠梅,我离开五年,我瞧着你是忘了我是什么性格,我现在就让你长长记性。”
“我爸妈哥哥人心地善良,不跟你一般计,我可不是他们那样的善心人,你要是敢继续跑到我跟前胡咧咧,下次我的铁锹拍的就不是地,是你的脑袋了!”
“我的事儿你知道个屁,你居然敢骂我,你忘记我当初怎么用水缸砸你的?你忘记我怎么把你踹水沟里去的?你要是忘记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孟娇的声音铿锵有力,她一手拿着铁锹,一手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吓得快要尿出来的杜翠梅。
他们家和杜翠梅的恩恩怨怨孟娇自然是知道的,她下乡那一年,周家诚人没了,杜翠梅就恨上了他们家。
孟正涛和李君立和孟岩都不愿意和杜翠梅计较,觉得她没了男人,日子不好过,他们没有必要跟她一般计较。
然而她却将他们家的忍让和同情当做好欺负,几次三番写信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