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之后,房间里落针可闻。
孟岩手中的饺子啪嗒一声掉在了箅子上,手中拿着的筷子也要掉不掉的。
孟娇回来了?他没有听错吧?!
孟正涛的反应更大,他手中的擀面杖都掉在了地上,他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说什么?娇娇回来了?她在哪儿?”
孟正涛的性格最是沉稳不过,但是今天却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失态了,他站在那里,满脸急切地看着李君立,仿佛只要她说出来孟娇在哪儿,孟正涛立马就能冲过去似的。
孟岩的模样比孟正涛好不了多少,孟娇下乡的事儿一直都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儿,不管这几年给孟娇寄了多少东西过去,依旧无法拔出这个刺。
后来得知孟娇在乡下嫁人之后,孟岩对自己的憎恨达到了最顶峰,他险些不顾一切地跑到梨花生产队,想要把孟娇给换回来。
但最后他却被妻子扇了两巴掌,这才冷静了下来。
这三年来,孟岩一直记挂着孟娇,对她的愧疚与日俱增,现在得知她回来了,孟岩又怎么能控制得住自己?
瞧着他们父子两个这满脸急切的样子,李君立笑着开口道:“行了行了,看你们这傻样吧,娇娇坐了几天的火车才回来,我瞧她累得很,让她在屋子里休息呢。”
说着,李君立便张罗着让他们父子两个快点坐下,赶紧帮忙包饺子。
“行了行了,别摆出那种傻样来了,快点帮我包饺子,等娇娇起来就能吃了。”
得知孟娇还在睡着,孟正涛和孟岩先后坐了下来,但两人手里干着活儿,心思却全都飞到了孟娇的身上去。
孟正涛是最早恢复过来的,他思考了一会儿,询问李君立是怎么回事儿,孟娇不是嫁人了吗?她怎么还能回城来?
“要娇娇是偷偷跑回来的话,那咱们就得想法子给她找个工作,要不然她还得下乡……”
孟岩急声说道:“爸,那我退下来,把工作给娇娇,我随便找个什么活儿都能养家糊口,娇娇可不能再到乡下去了……”
当初自己顶了李君立的工作,这才害得孟娇不得不下乡的,是自己欠了孟娇的,他把工作还给孟娇也是应该的。
孟正涛瞪了孟岩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你现在也是当爹的人了,你要是没了工作,你老婆孩子怎么办?靠谁养活?”
孟正涛骂了孟岩两句后,这才说道:“我先想想办法,最近机械厂这边儿有招工的意向,优先考虑职工家属,不行的话我舍了脸面,看看能不能给娇娇找个工作,实在不行的话,就把我的工作让出去,反正咱们闺女是不能再下乡了……”
眼见着这俩人越想越多,似乎都给孟娇定了性,认为她是偷偷跑回来的,都开始张罗着给她整工作了。
李君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赶忙开口打断了这两人的胡思乱想。
“行了行了,你们想啥呢,娇娇她啊是堂堂正正回来的,她得了回城名额,拿了生产队的介绍信才回来的,你们真以为偷跑回来那么简单吗?”
因为怕知青回城后就不回去了,所以他们回城探亲的名额甚至比回城名额还要难得,现在出门都得需要介绍信才成,要没这个手续,连火车票都买不到,偷跑回来哪里有这么容易的?
他们两个倒是挺会设想的,这是半点好事儿都不想,直接把孟娇想成了偷跑回来的知青。
李君立的话可是把孟正涛和孟岩整不会了——孟娇不是在乡下结婚了吗?她户口落在了乡下,又是怎么拿到回城名额的?
也不怪他们,毕竟谁能想到有人就是冲着坑人去的,为了弄个免费的劳动力,不领结婚证也不入户口的?
得知了宋家那群人的所作所为之后,饶是孟正涛这个好脾气的,也忍不住骂了几句。
“他们那家人简直就是脏心烂肺的,怎么就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呢?他们还是人吗?”
自家好吃好喝养大的孩子,就是被他们这样算计欺负的?
孟岩的反应更大,气得他破口大骂了起来,把宋家那群人从老到少都骂了个干净。
“等娇娇出来了,我问问她那宋大河是哪个部队的,他这样心肠都烂透了的人怎么在部队里待着?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男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军人?”
孟岩觉得自家妹妹就是太过好心了,都不写举报信到部队里去,就宋大河做的这种事情,捅出去了之后,他别说继续在部队里面了,估计还得进去蹲几天。
李君立之前也骂过宋家的人,不过瞧着自己丈夫和儿子的样子,她现在自然是不能火上浇油的,于是便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说这些干嘛?这也是因祸得福,是咱们家娇娇有福气,没有被他们彻底坑进去,要不然的话,这回城的名额能落到娇娇的头上来?”
也亏得宋家那些人不干人事儿,三年了,没有领结婚证,也没有把孟娇的户口落在乡下,要不然的话,孟娇想回城还没这么容易呢。
“现在娇娇回城了,跟那一家子再也没有联系了,她这几年在乡下过得不痛快,你们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甭胡扯八道的,要是让娇娇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