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并不能深想,之前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所以孟娇得过且过,将过去的事情翻篇,并打算计较,毕竟一家人在一起,难得糊涂,她的罪都遭过了,再提那些,已经没有了意义。
她愿意看在过去那么多年的亲情份上让步,粉饰太平,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就如同孟芸跟她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不是随便简单一句过去,就能过去的。
用算计手段得到过好处的人,食髓知味,他们会再次用同样的手段为自己攫取好处。
孟岩就是这个样子。
她所在意顾忌的亲情,在孟岩的眼中不过是能助他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成功过一次的他,将同样的手段用在了孟娇的身上。
“你和许红缨如何,那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把我牵扯进去,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按照你设想的道路走下去。”
撂下这番话后,孟娇深深地看了孟岩一眼:“二哥,你只顾着你自己的利益,你就没有想过,你联合着你媳妇儿将我赶出去后,我该何去何从吗?”
孟岩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他也无法辩解,所有的解释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苍白无力,他怎么解释,都没有作用。
而孟娇也并不想要什么解释,孟岩的沉默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她只是觉得可悲又可笑。
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妹,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孟娇懒得再看孟岩那窝窝囊囊的憋屈样子,她往后退了一步,神情冷漠地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接下来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剩下的,就是父母和孟岩之间的事情了。
她只要当一个旁观者就好。
孟正涛对孟岩很失望,但是李君立却还是心疼自己这个儿子。
她总觉得孟岩没什么坏心思,就是耳根子软,别人一说,他立马就把别人的话给听进去了,其实他本来并不坏。
现在孟正涛和孟娇两个都在指责孟岩,他的脊背被这些话压得弯了下去,像是背着一座大山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
李君立见状,心疼得要命,她忍不住说道:“正涛,娇娇,咱们都是一家人,这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人跟人相处的时候哪里能没有摩擦呢?阿岩他也不是故意的……”
“咱们现在就要看看事情该怎么解决,说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都消消气,坐下来好好说话……”
说着,李君立就要走过去安抚孟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李君立有些于心不忍,就想过去安慰安慰他。
然而孟正涛却直接伸手拉住了李君立的胳膊。
“慈母多败儿,君立,阿岩这个样子,你真觉得就只是他的性格问题吗?”
李君立愣住了:“正涛,你怎么这么说……”
孟正涛看着李君立,指着另一边儿低垂着头不吭声的孟岩,继续说道:“他为什么会摆出这个样子?不是拿准了你会心疼他,舍不得他,一定会为他出头的?”
“我和娇娇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他还是一声不吭,只会摆出这副可怜相,他这个样子,就是赌你会心疼他,你一定会帮他的。”
李君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那些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孟正涛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将一些都掀开了,所以他继续说了下去。
“你心疼孟岩,想要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可是孟岩他要的是让娇娇滚蛋,咱们两口子全都贴补到他身上。”
“和和乐乐的日子是需要有人忍让的,之前咱们疼老二,愿意委屈自己忍让他们两口子的种种不足,现在呢?你是打算带着娇娇一起忍让吗?”
孟岩和许红缨其实大大小小的毛病不少,但是之前他们两口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有时候就算明明吃亏了,但想着都是一家人,也就没有当回事儿。
毕竟一大家子过日子,真要算计的那么清楚,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之前忍也就算了,可现在孟娇回来了。
她本来就在乡下吃了很多苦,她为孟岩付出了太多太多,这些苦原本也是她自己没有必要吃的。
“娇娇已经委屈过一次了,她在乡下受了五年罪,险些回不来了,难道这一次,你还要回家的娇娇继续受委屈?只是为了能让她二哥两口子顺顺遂遂?”
孟正涛看着李君立,一句又一句地话朝着她砸了过去。
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这肉也有薄有厚,但总不能为了一方,无限剥削另一方吧?
懂事听话知道心疼人的就要一直被委屈,永远得不到公道,得不到公平对待,那这家对她来说还是家吗?
孟正涛将一切都挑明了,利害关系明明白白放在了李君立的面前。
“孟岩都二十七了,他有工作,有家庭,他的日子到了过不下去的地步了吗?你真糊涂到要为孟岩他们两口子委屈你自己的亲女儿吗?”
李君立下意识地开口说道:“我当然不会委屈娇娇。”
她只是想要家和万事兴,她怎么会去委屈孟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