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一直在生凌清辉的气,此事传回后宫,众人便借着请安时候提起来。
徐云西先说:“陛下真大丈夫也。”晴翠冷哼:“拒绝个女乐班子就大丈夫了?我还没养一班男乐美人呢!我岂不是古今天地第一大女人?”
海诗政嘎嘎大笑:“那娘娘也排不上第一,大家谁不是没养美男呢?大家都第一。”
徐云西回头训她:“你不帮我劝着娘娘舒心也就罢了,怎么还拆我台呢?”
海诗政一本正经地说:“我帮着皇后娘娘说话,她自然就舒心,不用你个奸商赚差价。”
晴翠嘿嘿嘿笑起来。
徐云西无奈摇头:“我自然不是夸他不收班子的事。我是说,即便你们吵架拌嘴了,正赌着气呢,他也没有故意让别人来气你激你,更没有在刚强的人那里吃了瘪,就从此厌恶强者,转而往弱小者身上找威严。”
刘嬷嬷笑着接口:“方才听说陛下拒了卢阁老,奴婢心里只是钦佩陛下那番话,却未往深处想。德妃娘娘这样一说,真叫人茅塞顿开。怪道内外都赞陛下仁而不弱,刚而不戾,真是理智冷静之主。”
杜若诗也应和道:“若非如此圣主明君,又怎么能让皇后娘娘喜欢呢?”
众人笑道:“大胆!”
杜若诗坦然道:“我是实话。皇后娘娘以布衣之身,为天下之母,使女子拜相,难道就不是奇人?正所谓英雄识英雄,寻常男子岂能被我小君看在眼里?自然唯有我主英豪,方得匹配。”
晴翠红着脸啐她:“这话放你们所有人身上都使得!谁还没在后宫名册上呢!”
凌清辉自卢府回来,也静心思考了几日,他与晴翠这一吵架,宗室也有了异动,大臣也见缝插针送人,险些就是家宅不宁。又暗自心惊妹妹遭遇,想荣安那般张扬的人,便是故意亲民俭朴,仪仗护卫也是断不会少的。几个小小村民,竟敢连护卫都不放在眼里,围上来强夺,显然不能用官民差别去看,也只能是晴翠素日常说的,你是王母娘娘也少不得被拉给汉武帝配一配。
再听到小明璋被李致远的儿子成日缠住,凌清辉不由悚然而惊,深觉果然还是女人才明白女人的处境,自己先前确实太想当然了。
得知众人劝得晴翠气顺了,凌清辉忙趁热打铁,又是送吃的玩的,又是跑去书房接女儿,而后死皮赖脸黏在永福宫混饭吃,晴翠看女儿眼巴巴的小可怜样,便也顺水推舟和好了。
凌清辉忙下令褒奖孟明德,给她升爵位,又诏杨嘉为晴翠义弟,二杨联宗,给晴翠找了个娘家。
晴翠说:“杨嘉一心为了荣安,你这会子把他弄成我义弟做什么?”
凌清辉叹道:“我试试能不能调和一下。”
晴翠嗤笑一声,也没反驳他。
杨嘉接旨后犯了难,看向荣安:“我是直接拒旨还是怎样换个委婉法子?”
荣安嗤笑:“怨不得你,只怨我自己做事不稳妥,被他看出来了。大概既是给个警告,也是给个出路。”想到杨嘉自入府以来,忠心耿耿又兼小意温存,荣安公主声音也更柔和了:“圣旨明发,没有抗旨连累你家人的道理。皇后一番大动干戈,把你杀人的事抹过去了,我也欠她两个人情,大事也不必非要争眼下,且连了宗就是。万一我不济事了,为着皇后,陛下也不会大动申国公府。”
宫中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和气,又将至晴翠生日,喜庆氛围渐浓。
卢建亦为杨氏联宗、皇后寿辰等吉事送上贺礼,然而凌清辉一脸多日不开脸,朝会奏对时也对卢建淡淡的。
散朝后众人都走了,卢建便拱手道:“臣不知何时触怒君威,还望圣人明示。”
凌清辉冷哼:“十三日歌舞事,阁老莫非这就不记得了?”
卢建恍然大悟,笑道:“君临臣邸,足以夸耀百世。臣何以行此卑污事,辱没圣君芳名耶?非为污君也,是分君之忧,自领微瑕,使天家和睦也。”
凌清辉抬指笑骂道:“老匹夫安敢饶舌?”
卢建仍是笑道:“二圣高如日月,亦是凡俗夫妻,安有不拌嘴怨怪之时?无人解释,则渐生幽怨,互为怪罪。大人不睦,小子岂得安心?今使天后罪建一人,不罪我主,烦难自解。”
帝转怒为喜。
刚到七月,紫塞边城已是秋意凛然,晋城公主凌清扬正看手下兵将排演阵法,凌治隆沉着脸过来,士兵们纷纷行礼:“大将军。”
“清扬,你随我过来。”
“娘,我在指挥兵马呢!”
凌治隆抬高了声音:“不急在这一时!”
凌清扬忙将令旗交给副将,跟着母亲一路回了房间,进了内室。
“娘,什么事啊?”
凌治隆冷笑:“皇后娘娘今儿送了几个人过来,说‘这几人作奸犯科,败坏公主声名,现将人送来,请自决。’你倒是做得好事!”将信件抛给她。
凌清扬吃了一惊,忙展开信细看,见信中将她所做几件大事俱都写明,不由得背后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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