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好几人的卖身契,陈家旺再次来到后院,帮汉子把小少年背在身上,就带着众人离开了官牙。
小少年如今瘦得只剩骨头,担心硌到他,大家便把各自的包袱摊开铺在了驴车上。
几人在牙行虽没有过多交集,但多少也了解一些各自的遭遇。
小丫头和婆子都很心疼瘦弱的大壮。
夫妻二人谢过两人,这才跟在驴车后面往回走。
具体去哪里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东家看着人不错,应该不会对他们非打即骂。
如今他们已经不奢望能恢复自由之身,只要有口饱饭吃,便心满意足。
家中一下多了五口人,但却并没有多余的被子,陈家旺先是去了趟布庄,买了些布料还有棉花。
就在付完钱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店铺外几人身上补丁摞补丁的衣衫,又咬牙买了几匹深色粗布。
农家长大的妇人,几乎就没有不会针线活的,相信她们也会。
看到东家买了这么多东西,几人连忙跑过来帮忙。
望着怀中的布料还有棉花,几人眼中不禁露出了羡慕之色。
她们都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穿过新衣衫了,新被子那就更不用说了。
棉花的价格并不便宜,通常情况下一床被子,不说盖一辈子也差不多。
回头看了眼她们那破破烂烂硬邦邦,盖起来一点也不舒服的被子,不由悲从心来。
为何上天待她们如此不公,勤勤恳恳半辈子,到头来却闹了个卖身官牙的下场。
直到把所有东西都放到车上,几人还会时不时扫上一眼。
在牙行里听东家讲他只是个庄稼汉,几人就不是很相信,毕竟有哪个普通百姓会买这么多下人,便猜测东家或许是个大地主。
此时看到东家买的这些东西,更加坚定了他们的想法。
虽然在大户人家做事,若是东家心情好还有赏银,但反之,主家一个不高兴,就可能拉出去挨顿板子,轻则疼上十天半月,重则却有可丧命。
乡下的生活虽苦但却也安心,远离深宅大院的那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想想也挺好。
本以为驴车会出镇子,结果东家带他们买买停停,却来到了一个铺子的侧门。
几人不由有些发懵,不是说农户吗?难不成东家还做着其它买卖。
看到大家面面相觑的样子,陈家旺清了清嗓子问,“你们是在想我们家明明是农户,为何会带你们来这里对吗?”
众人虽然没有回答却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我们家确实是农户,不过前些时日却买了这个铺子,打算搬来镇上做买卖。
但村里还种了几十亩药材,养了几百只兔子竹鼠,需要人照顾,这也就是我为何会选你们一家三口的原因。”
陈家旺一边解释,一边把目光投在夫妻俩身上。
也是这时夫妻俩才知道,他们日后所要负责做的事情是什么。
不过他们对这份差事都很满意,做其它事情或许不在行,但种田对于他们来说却再简单不过了。
小丫鬟与婆子见一家三口都安排了差事,她们二人东家却只字未提,不禁有些着急。
看到二人脸上的焦急之色,陈家旺笑了笑,“你们的差事我另有安排,还是先介绍一下你们的过往吧!”
“我叫宋扬今年三十九岁,婆娘姓冯名桂英比我小两岁,儿子叫宋大壮十二岁,我们一家来自隔壁县……”
汉子第一个走到屋檐下,把他们家的过往讲述了一遍。
接着就是烧火婆子,“大家以前都叫我杨婆子,只因成亲多年,接连生了几个孩子都先后夭折,夫家便造谣我克子,把我卖给了人牙子……”
“我叫姚二丫今年十五岁,因家中兄弟姐妹众多,粮食不够吃,为了让弟弟妹妹们活下去,爹娘就把我与二姐卖了,只是她命不好染上风寒没多久便去了。”
二丫的话音刚落,几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她,大家谁也没想到长得瘦瘦小小的人儿,竟然已经十五岁了。
可见她这么多年过得并不好,不然也不会长得与实际年龄相差这么多。
听完几人的遭遇,陈家旺特别气愤,他就想不明白了,天底下为何会有如此狠心之人。
宋大叔一家暂且不提,就说杨婆子与二丫的遭遇吧!都是被至亲至爱之人所卖,可以想象得到她们当时该有多难过。
同情过后陈家旺再次开了口,“我与娘子育有一对双生子兄妹,以后二丫你就负责孩子们的饮食起居,杨大娘就留在后厨帮忙。”
双生子都很少见,更何况是一男一女了,几人惊讶之余,便是想瞧瞧兄妹俩是何模样,东家长得这么俊俏,估计两个孩子的长相也差不了。
二丫和杨大娘对东家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还有你们虽是我买回来的人,但也会给你们每月三百文的工钱,若是你们攒够了赎身银子,想恢复自由之身,可以对我讲……”
陈家旺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大叔便激动的说:“东家此话当真?我们真的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我这人向来说到做到,而且只需给够当初买你们时,所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