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叔回过神来,脸色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轻声说道:“东家,其实我觉得这个地方真的挺不错的,只是可惜了这些柴。”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仿佛对这些柴木有着特殊的情感。
陈家旺听了宋叔的话,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宋叔看中了什么稀世珍宝,没想到竟然是这些普通的干柴。
他笑着说:“我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吸引了宋叔的目光,原来你是看上了这里的干柴啊!”
陈家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是对宋叔的朴实和勤劳的赞赏。
同时心中暗自感慨,宋家夫妇真是勤劳持家的典范。他们不仅悉心照料田里的庄稼,将家中收拾得井井有条,而且还善于利用闲暇时间。
闲暇之余,他们不是上山捡柴,就是下河割草。家中的柴垛堆积如山,少说也够烧两年了。
每逢大雨过后,两人还会不辞辛苦地上山捡菌子。
每次采到新鲜的菌子,宋叔次日清晨必定会给小溪捎去一些,仿佛那是他们之间无需言说的约定。
每每想起这些,陈家旺便会暗自庆幸当初的自己没有看走眼,买下了他们一家,就像在沙砾中发现了珍珠。
如今,村里的大事小情都无需他过多费心,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惬意。
他深知,这一切都离不开宋家夫妇的默默耕耘。他们用自己的勤劳与善良,为这个家带来了温馨与宁静。
陈家旺心中满是感激,他打定主意要悉心培养大壮,如果有朝一日搬去县城,便将铺子放心地交给他打理。
“东家,您有所不知,我这辈子没啥特别的喜好,唯独对拾干柴情有独钟。家中的干柴越多,我心里就越安稳。”
宋叔依依不舍地望着茶树周围的干柴,然后才跟随陈家旺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是吗?这是为何?”陈家旺活了这么大,听过有人喜欢古董,有人喜欢金银财宝,也有人喜欢漂亮姑娘,却从未听闻有人对干柴如此痴迷,他的眼中不由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这还得从我儿时的遭遇说起,那时我寄人篱下,住在大伯家。大伯对我虽好,但大伯母和几个堂兄弟却视我如草芥,把我当奴才一样使唤……”
说着,宋叔或许是想起了那些痛苦的回忆,竟然泪如雨下,这让陈家旺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命运多舛的人。
听完宋叔的成长经历,陈家旺才深刻理解他为何将微不足道的干柴视若珍宝。
原来,自幼寄人篱下的宋叔,虽寄居在大伯家,却没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他只能栖身于四处漏风的柴房,盖着大伯娘弃之如敝履的被子,其保暖效果不言而喻。
每逢寒冬,他便会冻得瑟瑟发抖,不停地摩擦双手,妄图让近乎冻僵的身体获得些许温暖。
而大伯一家则安睡在密不透风、有火炕的正房。为此,大伯没少与大伯娘争执,但都以失败收场,只因大伯生性憨厚,而大伯娘却是出了名的泼辣婆娘。
大伯唯一能做的,便是趁其他人不在家时,悄悄给他送些食物。然而,不久后此事便败露了,从此他彻底过上了饥寒交迫的生活。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烤火取暖,只是大伯娘和几个堂哥堂弟看守甚严,根本不许他触碰家中的柴。即便那些柴都是他上山辛苦砍回来的,也不例外。
他只能在白天干活时,偷偷在怀中藏一些干柴。待到夜深人静,众人皆入睡后,才敢悄悄取出生火取暖。
次日清晨,他会将烧过的灰烬挖坑掩埋,再重新扬起一层尘土,如此,大伯娘她们便不会发现。
“宋叔,在我心中,你我之间从来都不是主仆关系。我一直将你们一家视为亲人,从未把你们当作下人看待。以后,你们就把竹溪村当成自己的家吧。”
陈家旺的表情无比认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真诚。
曾经,陈家旺认为自己是不幸的,因为他生来就腿部有疾,遭到了众人的冷眼和嘲笑。
然而,当他听完宋叔的遭遇后,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不但拥有爱护他的姐姐、哥哥,还有疼爱他的爹娘。
宋叔听闻这番话,心中瞬间被一股暖流淹没。
他感到全身都暖洋洋的,同时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做事,绝不辜负东家对他们一家的深厚恩情。
这份恩情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让他有了奋斗的目标和动力。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地向山下走去,却不知家中爹娘和两个哥哥与村民们正因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而痛心惋惜,甚至怀疑他们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陈家兄弟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推断下,也逐渐失去信心,开始怀疑弟弟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说已经命丧狼口。
兄弟二人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抱头痛哭,那凄惨的哭声令在场众人无不心酸,纷纷落泪。
所幸茶叶分量轻,并不沉重。两人望了一眼头顶的太阳,为了能早些到家,一路马不停蹄,归心似箭。
走了约一刻钟,终于进入南山范围,两人这才坐在路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