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家几个孩子确实挺孝顺的,也不枉你们夫妇含辛茹苦把他们拉扯大。”
着急离开的陈母说完,就要抬脚往前走。
“那是,我家几个孩子既孝顺又大方,哪像你家老大那么抠门,只是一捆柴而已,都不舍得……”
麻婆子仿佛看不到陈母不悦的神色,继续喋喋不休地数落着陈家兴。
陈母面色阴沉地问:“说够了没?”
她是真没想到,对方脸皮如此之厚,占不到便宜,就诋毁自己的儿子,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看,我也没说啥啊!咋还生气了呢!”麻婆子还是头一次见陈母动怒,不禁有那么一点点害怕。
陈母没好气地说:“你还想说啥?你大方,咋不把家里的金银细软,送给村民呢?”
“我们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凭啥要分给村民?我们又不是冤大头。”麻婆子梗着脖子说道。
“既然婆婆这么说,那我问你,凭啥我大哥辛苦砍来的柴,却要白白送给你,难道是因为你脸比盆大吗?”
陈家旺本不想出声的,奈何这个老太婆实在太气人了。
麻婆子闻言瞬间炸了毛,“你咋说话呢!怎么还骂人呢!”
陈母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我们家旺哪里说的不对,不要以为你脸大如磨盘,脸皮比城墙还厚,所有人都要让着你,这么大岁数了,还真是没脸没皮。”
“爹娘,我们快点走吧!这雪似乎越下越大了。”陈家旺不想再与麻婆子浪费时间,拽着老娘的胳膊就往前走。
陈母有些埋怨地说:“还不是怪她,不然,这会估计都到村尾了。”
陈家旺在旁劝道:“以后看到她,躲着点走就是了,免得哪天占不到便宜,再像疯狗一样动手打人。”
陈母点头应道:“嗯!知道了,听儿子的。”
平日里,她与麻婆子一家,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没有什么来往,也只是见面礼貌性地打个招呼而已。
谁想到会在半路碰上她,还真是倒霉,就好像出门踩了狗屎一样。
看到母子俩仿佛当自己是空气一样,麻婆子犹如那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炸毛了,“你们母子俩在那说谁呢!想打架是不是?”
她虽没有亲眼见识过对方收拾妯娌杜氏,但听别人说,打得挺惨,心中还是有点怕怕的,但输人不输阵,只能色厉内荏地往前上。
本想离开的陈母,听到对方挑衅的话语,如同被激怒的雄狮,一把揪住其衣领,就把麻婆子抵到了一棵大树上。
此时麻婆子还哪里有刚刚嚣张的气焰,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满堂媳妇,我错了,以后看到你保证绕道走,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没想到陈母动怒,竟是如此可怕,早知这样,她说什么也不会惹这尊煞神。
“我告诉你,要不是老娘急着出门,我非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屁滚尿流,今天就暂且放你一马。”
陈母一把松开对方,麻婆子一个没站稳,便摔倒在雪地里,来不及拍去身上的雪花,就连滚带爬的跑远了,那样子,仿佛后面有豺狼虎豹追赶一般。
“真是个怂货,这还没动手呢!就吓成这个样子。”陈母拍了拍手上的雪花,便继续往前走。
“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收拾杜氏的场景,自那以后,我不在家,便再无人敢招惹你们母子。”
陈父觉得麻婆子之所以害怕,应该与那件事有关。
“那还不是被逼的,如果我不厉害点,还不得被人欺负死。”陈母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谁不想做个温柔似水的女人。
一家三口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村尾,宋叔正拎着水桶从驴棚里走出来。
“东家,您回来了,我刚给毛驴饮完水。”
当看到陈家旺身后的老两口时,宋叔不禁说道:“老太爷和老夫人也跟着一起去镇上吗?”
陈家旺点点头,“嗯!爹娘想孩子们了,刚好跟我去镇上住几日。”
“都和你说几次了,别叫老太爷,我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听着怪别扭的。”
陈父已经记不清自己纠正了多少次,不让宋叔称呼他为老太爷,但对方却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宋叔闻言笑了笑,“我觉得老太爷这个称呼挺好的,再说,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他无比庆幸能遇到这么好的主家,就连东家的爹娘也从不把他们当下人看,每次看到他都是宋老弟的喊着。
但他却不能因为一家人的善良,而忘了礼数,及自己的身份。
此话一出,气的陈父好一会说不出话来,他就没见过如此倔强如牛的人。
宋家夫妇之所以沦为下人,也是被逼无奈,但凡有办法,他们也不会卖身官衙,只为救儿子一命。
陈父很同情他们一家人的遭遇,他知道世上还有很多这样走投无路的穷苦老百姓。
但既然一家人被儿子买回来,那就证明他们与陈家有缘,所以他从未把宋家人,当做下人来看。
尤其是看到夫妻俩每天忙忙碌碌,为儿子守着村中这一亩三分地,更加高看一眼。
陈母忍不住瞪了眼自家老头子,心中暗暗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