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让黑娃赶驴车和您一起去菜市场,这是五百文,剩下的,就留下买油盐酱醋吧!”小溪说着就把一串铜板放在了锅台上。
卢大娘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夫人,用不了这么多,上次老爷给的还剩下几十文呢!”
镇上的菜价,小溪心中有数,自然也不用担心对方会藏私钱。
小溪笑了笑,“大娘,拿着吧!如果家里还缺啥东西,就看着买回来。”
卢大娘连忙应道:“好,老奴听夫人的。”她没想到夫人对她竟如此信任,只觉心中暖呼呼的。
以前的主家,买菜这种事从来不会经她的手,都是厨房管事在管,虽然只有五百文,但拿在手中却仿佛有千斤重。
这种信任差点让卢大娘落泪,要知道,她在婆家过了十几年,那个防贼一样的婆婆可从未让自己摸过铜板。
细心的小溪发现卢大娘不知为何突然红了眼眶,但她猜测应该和银子有关,相公已经把卢大娘的遭遇对她说了,也是个可怜人。
买来的每一个人,背后都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史,她并不想多问,那无疑是在掀人家伤疤。
小溪浅笑道:“那大娘先忙吧!我回后院了。”说着就在桃红的搀扶下离开了厨房。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花婶子忍不住感叹道:“夫人对老姐姐可真信任。”
那可是五百文啊!她这辈子都没摸过这么多钱,唯一的一次,还是夫家给的二两彩礼钱,只可惜没一会儿,就让那对贪财的父母给收了起来。
想到那对吸血虫,花婶子的脸色越发阴沉,如果不是他们经常上门索要钱财,也不会惹得夫家对她不满,天长日久,男人也变了心,还在外面找了其她女人,最后更是把她卖进了牙行,只为弥补多年来被她娘家收刮去的钱财。
卢大娘满脸喜悦地说:“是啊!老爷和夫人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大好人哩!”她边说边继续切着手中的菜,连刀下的声音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仿佛心情好了,一切事物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每天待在房中绣花实在无聊,小溪就没有回房间,而是让桃红搬来一把躺椅,放在了屋檐下。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院子里一片温馨的场景,明轩和婉宁正穿着漂亮的小袄子在院中放纸鸢,他们奔跑着,欢笑着,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确切地说应该是春兰夏竹在放纸鸢,两个孩子跟在她们身后手舞足蹈。明轩挥舞着小手,兴奋地喊着:“高一点,再高一点!”婉宁则咯咯直笑,眼睛亮晶晶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小溪觉得自己很幸福。曾经,她只是一个面黄肌瘦、弱不禁风的女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然而,如今的她却拥有了这样美好的生活,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有了温暖的家。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让她感到无比幸运。
“夫人,要不咱还是回屋吧!”虽说今日天气好,只略微有一点风,但桃红还是担心小溪会受凉。
小溪笑着摇了摇头,“无碍,我还不冷,再坐一会吧!”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孩子们身上,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看着他们相互追逐、嬉笑玩耍,她的心中充满了柔情和满足。
此刻,小溪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感谢上天赐予她的一切,也珍惜每一刻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她知道,这种平凡而又温馨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所在。
听到这话,桃红只好歇了劝说的心思,转身回房拿了一个小被子出来,轻轻盖在了小溪的身上。
看着不远处玩得欢快的儿女,小溪突然有些思念那个未曾谋过面的娘亲了。她心想:“也不知道娘亲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是否已经转世投胎了?”要不然,为何自己从来没有梦到过她呢?虽然婆婆对她也很好,但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娘亲。
新年将至,可相公最近一直忙碌不停,始终没有时间去莲花村祭拜母亲。小溪心里琢磨着,等晚上相公回来后,要好好问问他这两天有没有事。如果不忙的话,就请他替自己去给娘亲上坟。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惦记着给母亲上坟的人,并不止她一个。
此时,莲花村田家,田大福穿好袄子,就出了房间,王氏还以为他要去溜达,也就没言语,只是当她看到男人从杂物间拎出一沓纸钱时,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她就想不明白那个发妻到底哪里好,这人都死了快二十年,还值得他这般惦记,年年清明、中元节、年底、要去坟前祭奠。
只顾低头走路的田大福并没有注意到王氏的脸色,估计就算看到也不会在意,毕竟这些年,每次自己要去祭拜发妻,她都是这副德行。
王氏简直要被气炸了,一年烧三次纸,这十几年下来,得烧掉多少银子啊!
看着田大福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院子,王氏气得直跺脚,嘴里不停地骂着脏话。
“大福,这是上山啊?”有个村民路过时,好奇地问道。
田大福笑着点点头,回答道:“对,去给小溪她娘烧点纸钱。”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村民恍然大悟,然后又接着问道:“大福,你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一直记挂着病逝的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