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旺见刘屠夫如此谦逊,笑着挥了挥手,“你我两家本是互惠共赢的关系,大叔不必这般客气。”
刘福得到了确切的答案,瞬间松了一口气。
三人又聊了几句,父子俩便匆匆离开了铺子,准备下乡去收猪。
虽说刘福对杀猪匠这个行当并无太多热爱,但弟弟已明确表态,要去拜师学艺,不愿接手父亲的猪肉摊。
为了让桃红以及那还没有影的孩子,过上好日子,他只得重操旧业,虽说脏了些,但相较其它营生,确实更为赚钱。
望着父子俩渐行渐远的身影,陈家旺不禁慨叹:“真是世事难料啊!多亏自己有对好父母。”
倘若爹娘对他有所偏见,不管不顾,自己恐怕连媳妇都讨不到,因此他从心底感激父母。
细细想来,自己似乎已经许久未曾回去探望爹娘了,念及此处,他便和大壮打了个招呼,准备去集市买些吃食,让大哥给老两口捎带回去。
而被他挂念的大哥和父亲,此刻已经摆好摊子,扯开嗓子吆喝起来。
“各种精美的簪子发带哩!……”陈家兴对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扯开嗓子吆喝道。
陈父则立于一旁,如鹰隼般敏锐地观察着过往的人群,但凡发现有人朝这边投来目光,便赶忙搭话,邀其过来瞧瞧。
小儿子白天大多时间都在铺子里忙碌,家中仅有小溪以及两个孩子,身为公公,他自觉多有不便,便想着等集市散去后,再与老大去铺子找小儿子,然后一同回去看小孙子。
陈家兴理解父亲的想法,便让父亲留了下来,毕竟天气渐暖,不像冬日那般严寒,也冻不着父亲。
集市上摆摊的人虽多,但像他们这般带着父亲一起的却屈指可数,因此他们这对组合还是颇为引人注目的。
坏处便是,见两个大男人售卖这些物件,那些脸皮薄如蝉翼的女子,便羞赧地不好意思上前询价。
陈父见此情形,便去了摊子后面坐着,只有儿子照应不过来时,这才会上前帮忙。
由于摊子上卖的东西,物美价廉,生意还算红火,不一会功夫,就卖出了两根簪子及一根发带。
见摊子开了张,陈父心中乐开了花,如果因为自己,影响了儿子的生意,他定会心生愧疚。这下他就放心了。
忙碌过后,父子俩便坐在摊子后唠家常。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道如春风般温和的声音。
“老板,你这个摆件怎么卖?”
陈家兴赶忙如弹簧般站起身,回答道:“回客官的话,这个福禄摆件,是我所有物品中,最难雕刻,也是花费时间最多的一个,所以价格有点高,要二百四十文。”
他已经去铺子里看过了,类似这种的物件,最少要三百文起步,自己这个价位已经算是很便宜了。
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是很高,甚至可以说是“天价”。所以当男子问价时,才会说出这番话。
本以为男子听到价格后,会惊讶得如遭雷击,结果却是一脸平静,笑着说:“一看这个摆件的做工,就知老板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正所谓物有所值,我觉得价格也还好,可以接受。”
自己雕刻的物件得到认可,陈家兴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简直比中了头彩还要开心。
“客官说的对,这个摆件,从雕刻到完工,差不多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吧!”
男子拿着摆件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知老板可有小匣子,我打算送人,如果就这么光秃秃的似乎有些不美观。”
“有,有,我这就给您拿。”陈家兴喜出望外,他万万没想到男子真的会买,听到这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还好,他平时也做一些小匣子来卖,虽然卖的不尽人意,但货品琳琅满目,才能更引人注目。
听到这话,陈家兴迅速从摊子下方,拿出个长方形木匣,递给了男子。
并满脸堆笑地说道:“此匣乃是用黄花梨木所制,不仅纹路如行云流水般漂亮,还结实耐用,您是第一个夸赞我手艺好的客人,也不多收您的,给三十文即可。”
男子接过木匣瞧了瞧,纹路的确很漂亮,而且还是颇为喜庆的红色,最为重要的是,匣子上面刻的图案,也是饱满且栩栩如生的石榴。与摆件上的石榴娃娃恰好相宜。
好友刚得了个大胖小子,送寓意多子多福的物件,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这两日他一直在苦思冥想送什么礼物好,没想到,还真被他给寻到了,主要是好友家里不缺银子,更不缺奇珍异宝,所以只要送到心坎上,不管是什么东西,他应该都很高兴。
中年男子打开匣子,将摆件放进去,不大不小严丝合缝,仿佛是为它量身定制的一般。
二话没说,直接从荷包里数出二百七十文,付给陈家兴后,便转身扬长而去。
陈父全程呆若木鸡,因为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儿子雕的饰品样式新颖,很受欢迎,这点他一直都知道,但却从不知,就连用树根所做的摆件,也能卖到如此不菲的价格。
直到陈家兴看到他爹站在一旁愣神,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