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没问题,那定是出了什么事。
史煜诚立刻着亲随打听。
当初魏国公府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亲随只不过花了一个多时辰,就把结果呈到他的案前。
他气得脸色青黑,怒斥宁氏,这个女人,竟然给他招这么大的祸,他休书都写好了。不过儿子女儿哭求,他最后还是撕了。
这几天,他都沉着脸,宁氏数次过来想修复关系,他理也不理。
直到今天晚上,儿子史少弘来书房见他。
他性子古板,早些年浸在官场,一心只想往上爬,疏了儿子的教导,等发现的时候,儿子的纨绔之名都传出去了。
这几年,在他的棍棒家法和礼法唠叨下,已经扳回不少。
上次,就是儿子告诉他夏驰霄养外室,他一听,离阳侯府的,大皇子党嘛,便立刻把这消息散给几个御史,第二天,弹劾的折子就上到了皇宫。
史少弘道:“爹,娘亲的事,我想和你谈谈!”
“说吧!”
“爹,那天的事,儿子已经打听清楚了。儿子觉得,不应该全怪娘亲和妹妹,他们在外,不过是维护爹的名声。谁又能想到,两个陌生人,竟然有那样的身份?”
史煜诚哼了一声:“可你爹我被贬官是实实在在的!不怪她怪谁?娶妻不贤,祸三代!”
史少弘道:“爹,话不能这么说,这些年,娘做错过什么?不该得罪的,她得罪过一个人吗?说到底,还是别人太过狡猾,若是她们一开始就表明身份,妹妹会为别人出头?娘亲会因为保护妹妹而起冲突吗?”
“所以你的意思呢?”史煜诚看着他,感觉到儿子眼中的狠戾之色,不禁皱皱眉。
史少弘阴狠地道:“叶夫人,咱们是动不得的。但是那个臭丫头,咱们动得!母亲的脸,不能白丢!”
“那是叶时璟的外甥女!”
“根本不是!”史少弘道:“我已经查过了,她进京的时候,根本不是叶太傅派人去接,去叶太傅府求见的时候,还被拒在门外。叶太傅是家中独子,哪来的妹妹?”
史煜诚揉着额,有些疲惫地道:“那又如何?叶时璟既然认,那就是。”
“便算是又如何?母亲受辱,做儿子的若只是观望,也不配为人子!”
“所以,你想做什么?”
史少弘冷冷地道:“咱们不能对付叶夫人,但是对付一个小丫头,还是不在话下的!”
史煜诚也冷冷地道:“看来爹这些年教你都是白教了!你对付一个小丫头,有何作用?出一口气?”
“难道不该吗?”史少弘振振有词:“爹,其实叶太傅不过是为叶夫人出头而已,若当初母亲不是因为不认识叶夫人而冒犯,叶太傅怎么可能对爹出手?所以说到底,都是那臭丫头惹的!”
史煜诚气怒,却不得不耐着性子道:“出一口气有作用吗?即使你杀了她又如何?你母亲当众丢脸已经丢了,这脸捡不回来,懂?”
史少弘道:“母亲被辱,父亲贬官,这口气难道就咽下不成?”
“你杀她,叶时璟的态度无非两个结果。他在意,你爹我再降几级,被他疯狂报复;他不在意,杀了就杀了。但一个小女子,杀她有何用处?”
“出一口气!”
“愚蠢!”史煜诚恨铁不成钢:“气是最没用的东西!爹教过你,损人利己,可为;损人不利己,何益?损人害己,有病?”
史少弘无言以对。
史煜诚沉声道:“此事但愿就此过去,你安份一些,莫要惹事!”
“儿子知道了!”史少弘闷闷的,道:“爹,妹妹已经禁足五天了,可以解了吗?”
“解什么解?”史煜诚冷冷道:“蠢到给别人当枪使,为别人出头害自己母亲受辱,害自己父亲降职!放她出去继续祸害人吗?”
史少弘再多的话,也被堵住。
他想,过几天等父亲气消了再来为妹妹说话,而他,要抓紧时间,找到机会,让那个臭丫头付出代价!
没错,他不能明面上对付叶太傅的外甥女,但是,一个小姑娘,哪怕家族保护得再好,都会有意外发生,何况一个不住在太傅府里,没有家族保护的人呢?
意外,那是天意,谁也左右不了!
即使是叶太傅,能因为意外迁怒别人吗?
他又去看了母亲。
父亲当时写了休书,母亲以死相逼,短匕架颈,更是割断了青丝。
她不敢被休,一直以来,她是最要面子的人,若不是因为要面子,也不会觉得被冒犯,从而气怒之下把以势压人做得那么明显。
此刻的宁氏有些狼狈。
青丝被绞,绞得又不齐整,零乱而参差不齐。
而宁氏满目憔悴。
史煜诚也是个爱面子的人,在外人面前,夫妻两个相敬如宾,多少年不曾红过脸。但这次,竟然闹到要休妻。
再大的脸也全在地上踩了。
虽然最后没休成,但宁氏被史煜诚勒令禁足在院中,这于宁氏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
史少弘急步上前:“母亲!”
宁氏怔呆呆地回过头,看着儿子,眼泪汹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