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宽肩窄背,俊朗挺拔,眉目清俊中透着英武,逆着光,越发显得身形高大。
楚南柠讶异:“夏将军北境剿匪,这是功成回京了?”
来人正是夏驰霄。
他缓步走到楚南柠面前,目光落到她身上,幽深中似透着说不出的情绪,深邃中似有万千未竟的言语。
他说:“楚姑娘,好久不见!”
楚南柠笑了笑,道:“夏公子,好久不见!”
她笑的坦然且随意,就像他还没离京前那样,眼里有光。
夏驰霄目光复杂,尽力地忍住汹涌的心潮。
他克制又贪婪地看着她,这便是他的妻,成婚三年,彼此不知的妻!他心中暗潮涌动,翻江倒海,但除了一双幽深的眼眸,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如果这时候,他对她说明真相,而后,逼她承认了他的身份,那便是对她最大的不公;可要他装着若无其事,他也办不到。
楚南柠道:“你也来上香?”
“嗯!来上香,来谢菩萨保佑我……得胜归来,谢菩萨保佑我大有收获!”
“那是该拜谢!”楚南柠笑,道:“那不打扰夏公子了!我去找大师解签!”
她刚才求了一支下下签,此时着实没有再拜下去的心思。
再说,夏驰霄来了,这大雄宝殿,一男一女跪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于是起身,冲着夏驰霄笑着点点头,扬了扬手中那支签。
夏驰霄目光紧紧追随,看着她脚步轻快地离开,看着她走向右侧,从那门里出去,门后是偏殿,偏殿外,是一片空旷的场地,那儿偶尔会坐着一个年长的白须和尚,帮香客解签。
这是南山寺多少年的惯例。
当然,有时候解签大师不在,那些求得签文的善男信女,便会将签文拿去另一侧偏殿里,有专门解签的庙祝。
夏驰霄跪下,拜了一拜,随手匆匆在签筒里抓了一支,也脚步匆匆地追随过去。
出了殿,他却没有看见楚南柠。
天知道,他等这个见楚南柠的机会,等了多久。
两日前接到帖子,安远侯府有赏菊会,他便立刻决定要来。
昨夜他便难以入睡,脑中想过千百次今日见面,他该对楚南柠说什么?祖母说,不可以夫妻身份绑缚她,须得她真心愿意,他亦认同。
那就如之前那样相处吧?
可若和之前一样,她以为他已是有妇之夫,她亦自认自己是有夫之妇,那她又怎么可能考虑他?
心情复杂又纠结中,天终于亮了,他早早的就起身,平时从没注意自己衣着的他,将衣裳挑了又挑,才选了现在这一身。
他的心早就飞远,连早膳都没用,便想直接去安远侯府。
但那时着实太早,别人家办宴会,去得太早,也是失礼。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到辰时中,他再也不想等了,失礼一些便失礼一些吧。
不过沈厦带来了消息,安远侯府的老夫人一早出门,要去南山寺礼佛。
夏驰霄有些诧异,府中宴客,怎么老夫人反倒要出府?
不是说是为了让楚南柠多认识一些朋友而办的宴会?
他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虽在北境剿匪,京中的事不是一无所知,安远侯府为何接回楚南柠,安远侯和夫人是什么人,还有这之前发生的事,他都知道。
老夫人今天去南山寺,也许,楚南柠也不在安远侯府!
所以,他没有去安远侯府,而是取道南山寺。
若是他猜得不对,他会快马加鞭赶回,若是猜得对,南山寺那个地方,也许更适合见面!
他猜对了!
所以安远侯府这次赏菊会果然是另有内幕的,楚白奎真是无耻,借着楚南柠的名头,却并不在意她在不在府里。
能这么做,必有阴谋。
不过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论什么阴谋,他不踩进去就好了。
楚南柠没事就好了!
他出了偏殿,到了广场,广场上,却仍是没有人。
那个原本坐在那里解签的白须大师,不见踪影。
夏驰霄追去了庙祝所在偏殿,四旬左右的庙祝声音洪亮:“施主可是要解签?”
夏驰霄摇了摇头,他又出来了。
庙祝看着他捏着签文匆匆而去,也不阻止,只是含笑低眉敛目念了声佛号。很多人求签,都希望让无妄大师去解,确定无妄师叔祖不在,才会到他这里退而求其次!
楚南柠走到广场,一眼就见到那位白须无妄大师。
此刻,两人相距还有百米,但无妄大师灼灼的目光,却精准又直接地落在楚南柠的身上。
他冲着楚南柠招招手。
一个和尚,会做出这么接地气的动作,楚南柠觉得有几分新奇。
对着一个写了下下签的签支,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解签的欲y望,左右就是所求非所得,所愿难达成呗。
来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久了,她努力过,也到上辈子穿越的地方看过,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其实心中是有一些心理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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