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如果没有了他娘,他哪来的庇护和倚仗?
他又叫道:“我要见爹,我要见爹。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我爹不会这么对我的。就算我不能当官了,不能走仕途了,我也是未来的安远侯,我也是我爹唯一的香火!”
管家叹气:“小少爷,大少爷回来了,你不再是老爷唯一的儿子。还有安远侯这个爵位,是大少爷的。你不知道大少爷是谁吧?告诉你,大少爷可厉害了,他是三元及第的状元爷……”
楚雄飞阴鸷的眼猛地睁大,三元及第?状元?
怎么可能呢?明明爹爹只有他一个儿子。
“大少爷呀,当年被你的母亲找拐子给拐卖了。现在他回来了,所以你的母亲下狱啦。你也要被老爷送走了!”
管家为了让他死心,把这一切都和盘托出。
楚雄飞大受打击,整个人似乎都痴傻了。管家哪管他这些,直接一挥手,那几个壮家丁守着马车一起出门,这些人是安远侯府的家生子,他们会一直送楚雄飞到北境的乡下,当初楚南柠住的地方。
他们也不会回来,就留在那里看管着楚雄飞,免得他再到京城来。
楚雄飞这边的事处理干净了,第二件事,楚白奎也一并交给了管家。
第二天傍晚,一顶小轿从莒国公府的偏门抬进去,楚芸昭还做着自己的梦,但却被抬进了杜明达的院子,成为一个通房。
做完这一切,楚白奎长长的吐了口气。
他已经将赵媛和她的儿女都清理干净,这个府里也消除了他们的痕迹。他三元及第的儿子回府,一定会满意的吧?看见他这么识趣的份上,一定会给他一份尊荣和优待的吧?
他是他爹呀!
雅茗轩。
三楼雅间,靠窗的静室,一壶茶刚刚沏好,散发着袅袅香气,门被轻敲,接着推开。
清俊儒雅的男子缓缓走进来。
他的脚步有些轻,有些慢,似是怕打扰了一室安宁。
桌前,坐着的是一位容色清华,淡定自若,眉眼弯弯,笑容在脸,眼中似漾着满天碎星的女子。她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人,唤道:“哥哥!”
没有生份,没有迟疑,没有滞涩,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好像叫了千百遍。
这一声哥哥,似乎让一切都有了归依,让所有的惶恐不安,让所有的忐忑不定,让所有的过往都有了归依。
门内的是楚南柠,门外的是今科状元燕翎。
当然,皇上已经下旨,三日后,安远侯府将迎来这位新侯爷,他也将正式认祖归宗,叫回原名楚彦凌。
楚彦凌也露出一个笑脸,声音温煦中透着思念:“妹妹!”
他走进来,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出,手里是一串糖葫芦,他的声音有些梗堵:“对不起,答应为你买的糖葫芦,迟了整整十八年。”
楚南柠眼眶瞬间有了些湿意,兄妹两人仿佛透过多年的时光,忆起了当初。
五岁的小豆丁小大人地对三岁的妹妹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妹妹,娘亲去了天上了,她会在天上看着我们,所以你要乖哟!”
“妹妹,你别哭,我去给你买糖葫芦吃!”
“妹妹,你等我回来呀!”
……
那些童声稚语仿佛还在耳边,可现在,两人都已经这么大了。
楚彦凌落座,兄妹两相视一笑。
楚彦凌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送到妹妹面前,一杯自己举起,对着楚南柠,声音温和而诚挚:“妹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也许我要再等一个三年。”
“哥哥的实力在这里,有没有我,影响不大!”
毕竟,前期的努力,努力地活下去,努力地读书,都是楚彦凌在做。
楚南柠所做的,不过是一年多前,寻到他,为他延请名师,提供最好的环境,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冲刺,努力,巩固。
要是没有楚彦凌之前的努力,一年多的时间,她也造不出一个状元。
只不过,那时候的楚彦凌不知道这是他的妹妹,而楚南柠也不知道,这便是她的兄长。
他只不过是她义善堂资助的人之一。
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楚南柠去义善堂巡视,兄妹两个见到之后,大概是血脉的牵引,又或者,是楚南柠七分似丁安舒的长相,两人眉眼间的熟悉,兄妹两个才得以相认。
得知楚彦凌从小到大的遭遇,楚南柠心中对安远侯府那两人的恨意更甚。
不止她,原来哥哥的遭遇比她还要凄惨。
她跟着姨祖母,过得虽清苦些,只是少了锦衣玉食,日子还不算差。
可哥哥却是死里逃生。
但是,赵媛占着长辈的身份,楚白奎与她更是沆瀣一气,虽然兄妹两个的手段,也能让他们付出代价,但哪有金殿之上,光明正大,借由皇上的手,剥夺他们在意的一切,更能大快人心?
兄妹俩都有事在忙,此刻,才算京中正式见面。
楚南柠带着楚彦凌去拜见了老夫人。
看着长身玉立,英姿出众的楚彦凌,老夫人喜极而泣,她颤抖的手伸出,想抚楚彦凌的手,又收住,声音欢喜中透着哽噎:“真好,凌儿,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