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根还要赶着去公社接人,沈知欢直接在镇子口下了车,约好了两个小时后还在这里等。
这年头,表算得上是奢侈品,一般人哪买得起,说是两个小时,也就是个大概时间。
双沙镇统共就那么几条街,挨个从头逛到尾也要不了两个小时。
日头那么大,烤得人头皮像被火燎了一样。
沈知欢没打算长时间站在太阳底下补钙,所以直奔镇子中心的供销社而去。
刚到门口,沈知欢就瞧见了肉摊上仅剩的那几根光溜溜,不带一丝肉的筒子骨。
“这骨头怎么卖?”沈知欢停下脚步。
“五分钱一根,不要票。”卖肉的矮胖女人摇着手里的竹扇,有些不耐烦的道。
“我全要了。”沈知欢掏出三毛五分钱放到柜台上。
矮胖女人撇了撇嘴,慢悠悠站起来将那几根光溜溜的筒子骨用油皮纸一裹,“啪”一声扔到沈知欢面前。
“谢谢阿婆!”沈知欢把筒子骨放进身后的背篓,朝着矮胖女人甜甜一笑。
屁股刚挨到板凳的矮胖女人整个人蹦了起来。
“你叫我阿婆?”
矮胖女人暴跳如雷的声音吓得刚迈进供销社大门的几个人浑身一哆嗦。
“阿婆,你怎么了?是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沈知欢一脸无辜。
“我才三十五,你叫我阿婆?”矮胖女人气得浑身的肥肉都抖了起来。
“三十五?”沈知欢怀疑的上下打量了一遍矮胖女人那几个游泳圈,语气明显有些不信。
刚迈进供销社大门的那几人听到这话,也打量起矮胖女人,一番审视下来,也对矮胖女人说的三十五表示怀疑。
“孙姐,你和我同岁啊?”猪肉摊旁边柜台的女售货员一脸震惊。
她一直以为孙永秀得有五十岁了!
众人看看矮胖女人,又看看猪肉摊旁边柜台的女售货员,皆是一脸不可置信。
一个矮胖痴肥形同老妇,一个青春靓丽绰约多姿,这让瞎子摸,也摸不出同岁的结论来。
母女还差不多。
或许是众人无声的质疑太过刺眼,矮胖女人瞪了一眼旁边柜台的女售货员,气呼呼的冲出了供销社。
沈知欢看着矮胖女人横冲直撞的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哼着小调去了卖罐头和糕点的柜台。
鸡蛋糕、黄桃罐头、蜜角、麦乳精、桃酥、江米条、大白兔奶糖啥的,沈知欢不要钱似的往背篓里塞。
这一骚操作看得卖糕点的售货员是目瞪口呆。
五毛钱一斤的鸡蛋糕,许多人一年到头都舍不得买一斤来尝尝,这小丫头一买就是两斤。
还有那许多走一般亲戚都不舍得买的水果罐头、麦乳精,这小丫头一拿就是三罐。
“我这是帮咱们生产队的那些知青买的。”察觉到售货员的嘴有些合不上,沈知欢笑着解释。
“难怪!我就说不年不节的,你咋买这么多好东西。”女售货员笑了笑。
知青可是他们供销社高档商品的消费主力军。
村里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别说让他买麦乳精、水果罐头、大白兔奶糖了,就是让他买二毛五分钱一斤的江米条,他也得心疼大半个月。
临出供销社的大门,沈知欢又拐到了卖卤味的柜台,半只卤鸡到手,沈知欢这才出了供销社。
顺着街边的绿化树晃到镇子口,王春根的牛车还没到,沈知欢找了块石墩子坐下,从背篓里拿出一个鸡蛋糕吃了起来。
这年头的鸡蛋糕虽然没有前世吃的细腻松软,却也很是香甜。
不知不觉三个鸡蛋糕就下了肚。
看着牛车出现在街道的尽头,沈知欢连忙抬手抹了把嘴角。
等牛车缓缓驶近,沈知欢才瞧清车后的三男四女。
瞧几人的衣着款式,应该是来自大城市,特别是那个身穿粉色布拉吉的长发女生,一瞧就是来自富贵人家。
“知欢,等久了吧?”王春根跳下马车。
从驾驶位下面的格子里拿出沈知欢来时坐的麻布袋铺到靠近女知青这边的空位上。
“我也刚到。”沈知欢笑了笑,拎着那装着几根筒子骨的背篓上了牛车。
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女知青瞄了眼沈知欢屁股下的麻布袋,又低头看了眼自个儿身下的木头板子,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老乡,你这骨头是买回家喂狗的吗?可是你这骨头一点肉都没有,狗会吃吗?”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女知青瞥了眼沈知欢的背篓笑了。
其他几名知青连带王春根都面色一凛。
这年头,绝大多数的人家都不好过,有些家庭困难的人家甚至一年到头都闻不上一回肉腥味。
许多人家为了解馋,就会买几根有钱人家不待见的筒子骨回家熬汤,也算是沾沾肉味了。
“知青同志真是说笑了,我家穷得连自个儿都快养不活了,怎么可能还会养狗,可比不了你们一家又是老狗又是小狗的。”沈知欢唇角轻轻一勾。
麻花辫女知青嘴角的得意瞬间凝固,怒道:“泥腿子……”
紧挨着驾驶位坐的男知青眼一瞪。
“汪美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