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娘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天霞也愣住了。
这念头虽然也曾在她的脑子里转过一瞬,但她一直没敢深想。
周小东对刘春花本就没有多少情谊,若这闲话要被他听了去,心里有了疙瘩,春花以后的日子估计是不会好过了。
此时,她作为嫂子,自然是不能多嘴的。
春花娘气得胸腔起伏了好一会儿,才火冒三丈地开口,“哪个挨千刀的张着一张破嘴胡咧咧,我家春花被人贩子绑了已经够可怜的了,居然还有那烂肠子的往她身上泼脏水……”
春花娘嘴里越骂越脏,声音也一声比一声大。
林天霞想劝劝,可到底没敢开口。
将长舌妇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的春花娘还不解气,撸起袖子就要下楼。
中年女人赶忙将人拉住,轻声劝道:“春花娘,这事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你这样出去骂,人家反而会觉得你是恼羞成怒……”
“那些遭雷劈的都骑到我们脖子上来撒尿了,我要再闷不吭声,那群狗娘养的还以为老娘怕了他们。”春花娘挣脱开中年女人,气冲冲的往门口去。
那怒不可遏的模样,大有将长舌妇大卸八块的架势。
“天霞,你快劝劝你娘啊!”中年女人轻轻推了林天霞一下,示意她去将人追回来。
林天霞扶着腰,挺了挺没什么起伏的肚子,没动。
春花娘这回明显是气大了,她去劝,那不是当炮灰嘛!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去劝劝的。
可经过那次的教训以后,她就看清了她自个儿的身份。
在刘春花那个亲闺女面前,她这个儿媳妇连屁都算不上。
她又何必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呢!
中年女人见林天霞没有去劝的意思,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
“你爹眼瞧着就要晋升了,这时候要是闹出……什……么……”乱子。
林天霞没空听中年女人说教,扶着腰一扭头回了卧室。
那是刘春花的爹,不是他的爹,他晋升不晋升,和她有一分钱的关系吗?!
看着房门“嘭”一声甩上,中年女人一怔,随即脸色骤变,表情极为精彩。
她嘴唇动了几番,好似想骂人,可最后还是气鼓鼓的走了。
林天霞支棱着耳朵躲在门后,直到脚步声彻底没了,她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楼下,春花娘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响彻了整个家属院。
林天霞趴在客厅的窗边朝楼下看去。
春花娘站在花台边上,因为是冬天,花台里的花花草草都枯黄了,就连角落里的树木都只剩下一些光秃秃的枝丫。
只有春花娘身后的那一排万年青依旧是郁郁葱葱。
花台的周围,站满了瞧热闹的七大姑八大姨。
林天霞趴在窗边都能听到她们幸灾乐祸的议论声。
“这都谁传出来的呀?”
“这事要是传到春花男人的耳朵里,咋得了哦!”
“这些人就知道胡说八道,也不管是不是真的……”
也有人小声劝着春花娘。
早已怒火攻心的春花娘哪能听劝。
叉着腰,对着几栋小楼就是一阵乱骂。
林天霞站在窗边听了一会儿,都忍不住想冲春花娘竖大拇指。
以前,她觉得她家隔壁那老婆子骂人就很有一套了,可要和春花娘一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呢!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暗,咒骂声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林天霞拿起一旁的围裙系上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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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苏家小院却是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苏子俊也一尝夙愿喝到了珍藏版的老酒。
那醇厚的甘甜味儿让人入口难忘。
“二婶,小弟弟小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陪我玩啊?”小启平轻轻抚摸着沈知欢隆起的小腹,奶声奶气地问。
“等你放寒假就差不多了。”沈知欢笑着揉了一把小启平的包子脸。
“二婶,那我什么时候能放寒假啊?”小启平眨巴着眼,蠢萌的包子脸上满满的求知欲。
“等日历撕到三十的时候就差不多了。”沈知欢笑指着厨房门口挂着的手撕日历。
小启平顺着沈知欢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眨巴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他低头掰起了手指。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数到这儿,他又去掰沈知欢的手……
最后连同他娘的手一起掰了,才闹清楚一到三十中间要经历多少天。
一掰完他娘的手指,小启平的包子脸都皱作了一团。
“二婶,就不能早些放寒假吗?”小启平扯着沈知欢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问。
“应该不行。”沈知欢强忍着笑。
坐在沈知欢身旁的孙思君也被小家伙蠢萌的模样逗笑了。
别的小孩天天盼着放假。
她家欢宝小时候却日日盼着上学……
想到这个,孙思君扭头看向沈知欢,眼底是满满的心疼。
小欢宝六、七岁了都还没有五岁的小启平高,看着就是小小的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