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靠在床头,看到瑰月进来,露出羞赧的神色。
“呀,你这是什么表情?”李瑰月促狭地眨眨眼睛。
萧碧玉的脸就更红了,她嗫嚅半天,才说清楚心里的意思。
“从前,我要叫你嫂子,现在……我又嫁给你哥,这……羞死人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瑰月好笑,旋即她瞪圆了眼睛。
“什么,你都知道了?”
看着瑰月,萧碧玉的神情由愉悦又变得愧疚。
“你哥说既然是一家人,不该将身份隐瞒于我和义兄,他坦诚相告了,我却……不敢说出我的身份。因为……义母收我为义女的时候,我们还不知义母同义兄的关系。后来,我更不敢说了……”
对于碧玉的顾虑,瑰月还是能理解的。只能说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哥哥可以坦诚自己的身份,碧玉却不敢。就是瑰月也不敢想象,徐安西知道了碧玉是萧天佑的女儿,会发生什么事情。
抓住碧玉枯瘦的手,李瑰月的心都在颤动,这姑娘经历了多少磨难,心里又是怎样的煎熬、自责,才把她自己弄得这样消瘦、憔悴。其实,她有什么错,她并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完全没有为她父母承担罪责的义务。
“你放心,我跟你哥是他选择舍弃了我,那就从此陌路天涯。我哥能活着,还娶了你这样好的女子为妻,我都要感谢漫天神佛保佑呢!所以,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至于你的身份,暂时瞒着就瞒着吧。你是山上大喇嘛下命圣女收的义女,必定是有深远意义的,相信小徐将军慢慢也会理解的。你现在,好好养胎好不好?”
“好……我就知道,你是最懂我的!”
萧碧玉含泪笑着,听从瑰月的劝告,两人相携去屋外走走。
军营里年轻小伙子居多,都喜笑颜开地跟她们打招呼。
“念月姐姐,你终于肯出来走走了,太好了!”
“念月姐姐同李姑娘就像两朵最美的格桑花。我李大哥好福气!”
“对嘛,对嘛,念月姐姐,多走动,生娃生得快,我阿妈说的!”
“李姑娘,要不你也留下来,嫁给我们将军吧!我们将军……”
黝黑又壮如铁塔的小伙子的耳朵被人拧着,马上满脸赤红地骂骂咧咧。
“谁?谁?哪个王八犊子敢……将军!呵呵,将军好,我们正在给两位姑娘解闷呢!没犯错!”
徐安西放开格尔木的耳朵,虽然满目严峻,嘴角却轻轻勾了一下。
“看你们闲的,在场的人,每人都绕校场跑二十圈!”
“天呀!惨了!”
一片哀嚎声,小伙子边表达不满,边挤眉弄眼,将军看来就是强装严肃。
很自然地,徐安西走到萧碧玉的另一边,搀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你素来心重,但佑轩……呵,我叫习惯了,但李琅他也不是故意隐瞒。如今说开了,也没有什么,你不要怪他!”
“是……义兄!”萧碧玉闪避着徐安西的眼睛,低垂着头,默默无言。
李瑰月自然知道她是心里愧疚,徐安西则理解为念月还在心里怪李琅,正要再劝,李瑰月朝他丢了个眼色,徐安西意会,闭了口。
三人沿着校场外围走了一圈,不时有热情洋溢的士兵朝他们挥手示意。不得不说,这里的气氛真的不错,徐安西确实继承了其义父的衣钵,善于练兵。
走了一会儿,碧玉就有些倦了,两人送她回房。
“李姑娘,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从碧玉房里出来,徐安西故意放慢脚步,显然他有话要说。
正好,李瑰月也想探探徐安西的底。
两人往后山方向走去,那里人少,除了巡逻的哨兵和必须洗衣服的,一般少有人至。
后山有一处瀑布,乃温泉汇集一处从峭壁泄流而下,再蜿蜒流到谷外。温泉谷就是得名于峭壁上的几眼温泉。
李瑰月好奇地探手去摸,倒也无甚不同。
“要到冬天,才能现出这里的水温暖,上面的温泉,不论寒暑,都是热气腾腾,尤其是冬天,绝对是个好去处。那些皮猴子,操练完了,能在那里逗留半天……改天,我让人清场了,你可以和念月一起去耍耍。”
这人为何对她这样客气了?瑰月相当不习惯徐安西的转变。
“呵呵,念月有身孕,此刻并不适合泡温泉!”
“是吗?”徐安西尴尬地摸着头,讪笑:“哎呀,对不住了,我都不知道!”
“噗嗤!”李瑰月忍不住笑起来,促狭道:“亏你还要做舅舅了呢!”
说到做“舅舅”,徐安西眼神柔和了不少,还有着期待的光芒。
“是啊,我都要做舅舅了!我自小孤苦,没有亲人,是……义父救我于西戎人的屠刀之下,可惜,他去得早……幸亏还有义母关怀于我,让我感受到了温暖。现在,还有了佑轩和念月,很快又将有了小外甥,真是太好了。”
李瑰月讷讷,不知道说什么,但她的心里是感动的。原来,徐安西是这样一个温暖而细腻的人,只是他不太善于表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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