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师,你说啥?”
这是陈楠想到最好办法,装傻。
姜闻一愣,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了下,随即脸上的表情也松懈下来,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于大了,于是解释道:
“哦,没什么。”
姜闻的回答,让陈楠暗自松了一口气,身上的燥热感也消失了,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姜闻沉声道:
“嗯...故事写的不错,你这样,你今天就写出来,现在就写。”
“呵,这么急吗,好歹等吃完饭再.....”陈楠一阵愕然,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酒菜。
姜闻才不管那么多呢,他知道这个故事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故事,和最近自己琢磨的一些东西很契合,于是站起身,拉着陈楠就往里屋走。
边走还边保证只要写好了,立马请陈楠去程府宴大摆酒席。
就这样,陈楠在姜闻的‘监督’下,只用了三天就将剧本写好。
不快点写不行啊,姜闻直接睡在这不走了。
早上六点多天蒙蒙亮就把陈楠拉起来,晚上还要讨论剧本到深夜。
关键一天到晚被一个大老爷们一直盯着,放谁身上都不好受。
三天后。
姜闻兴高采烈的拿着剧本走了,走之前也没有说去程府宴摆宴席的事。
陈楠刚松一口气,准备约一下刘姑娘出来喝喝咖啡,洗洗眼。
于华又来了。
像是跟姜闻约好似的,前脚刚走,后脚就到了。
陈楠哭笑不得的说道:“于老师,你是不是跟人姜闻老师认识啊?”
“谁?”于华走进来莫名其妙的听到陈楠说了一個有些耳熟的名字。
“算了,没什么,于老师里面请,我去泡茶。”陈楠摆了摆手,不再继续问下去。
两人属于两个不同的圈子,认识才怪,他刚也是顺嘴一溜。
“茶就算了,今天带你去认识一个人。”
“嗯?谁啊?”
“去了就知道,走,别墨迹了。”于华率先一步走了出去,很自觉的朝着陈楠停车的方向走去。
“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啊,哎....”
“你快点,我在停车场等你。”
得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陈楠无奈的回房间随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拿起钥匙走了出去。
车子在于华的指引下驶入了西城区,又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个胡同口。
他对这里很熟悉,熟悉到一路上陈楠都误以为是他家。
于华并未解释太多,一路上他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他说: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让陈楠一愣,心里忍不住腹诽道:“不会是带自己去见老相好吧。”
上辈子也没听说于华有什么才子的通病呀?
难道是一厢情愿?还是说隐藏的很好,没爆出来?
很快俩人停在了一个四合院门口,于华没有停顿,直接敲了敲门。
“老于,你来了,哟!这位就是你最近常挂在嘴边的陈老师吧,果然一表人才。”
开门的是一位声音很温柔,气质很典雅的中年女性。
陈楠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到于华笑着道:“是的,我今天过来带他见见铁生。”
轰——
一声轰鸣声在陈楠脑中炸响!
他没想到,于华真的会带自己来见这位。
从认识于华开始,他无数次的幻想过该用怎么样的方式,见一见这位上辈子对自己影响极深的男人。
写作是一件枯燥无味的事情,也是一件自己跟自己较劲的事情。
陈楠最初是因为热爱才走进了这座殿堂。
后来一写就是二十来年,中间也有过想要放弃,每每这个时候,就是这个男人给了自己鼓励。
虽素未蒙面过,但他的过往经历以及他的文字,和他对生活的那种态度,却是在自己情绪低潮期时,提供了无限的能量。
曾经有一个人是这么评价他:他不但是一位杰出的作家,更是一个伟大的人。
陈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自己。
他有些激动,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拘谨,也有些感慨。
于华笑骂他:“这小子就是势利眼,说墨言是大文豪,见到你又激动成这样,就遇到我一点表情都没有,哈哈哈。”
“那就说明你确实不如人家墨言,甚至再过几年,小陈都要超过你了。”铁生对这位知己向来是不用心的。
望着这对良友相互之间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陈楠忽然好羡慕。
他们在铁生家吃了一顿饭,坐了几个小时。
大多数时候都是于华在说,陈楠也渐渐放松下来,偶尔也会跟着插几句。
从跨出铁生家的大门开始,于华的脸就渐渐拉了下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看的出来于华的心情不是很好,陈楠将于华送回家后,漫无目的驾驶着车子行驶在高架桥上。
情绪的低潮,来的很没有道理。
就像彼时的秋风一样,忽然就来了,路过之后,留下了院子中满地的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