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必做到如此。”
喻南渊利落把画卷卷回去:“那师弟如今肯信我了么?”
闻雪舟脸颊还有发热,他避过喻南渊的视线,不得不顺着说道:“我……信师兄,师兄请把画收回吧。”
“好,师弟别再不信我了。”喻南渊满意将画收进鸿蒙天,“还要劳烦师弟换香,就不打扰师弟了。”说罢走回桌前。
闻雪舟诧异于喻南渊的点到即止,只要他说信了就可以了吗?
他回想与父亲的谈话,即便他猜错了,他也相信父亲眼光毒辣,是不会断错的,只是有一点令他在意。
他能看出喻师兄想要展开的那幅画卷并非近日所作之物,假如师兄如父亲所说,是受伤那日临场应变才将他指为心上人,又何须提前费此功夫呢。
喻南渊行为莫测,话语真假难辨,闻雪舟再度想不明白了。
闻长老已闭关,闻雪舟并不想以同样的问题再去问及亲娘。
想不明白的话,那就抽身事外,他想知道,若是他不再相帮,喻师兄是否还会坚持自己的说法。
待面上温度平复,闻雪舟走至案前,熄灭了只剩下一截儿的三根线香,清扫起泛白的炉灰。
“师兄的身体已无大碍,应是用不着闻氏的聚灵阵了,上一炉是最后一炉,之后,我会为师兄还原成师兄以前惯用的聚灵阵。”
闻雪舟说着,微微侧首看向桌前专注于作画的喻南渊。
他正是因喻南渊重伤才会在这里,喻南渊痊愈了,这闻氏聚灵阵也用不着了,以此由头去请示掌门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明明是这样没错,这些话说出口,闻雪舟却奇怪地感到愧疚。
是他答应要帮忙的,这时候却又因自己私心想要收回,到底是隐瞒了真正的理由。
闻雪舟不敢细看桌上画纸,就只好一味盯着喻南渊。
他听他娘说过,喻长老与云师叔一个仪表堂堂,一个明艳端方,站在一块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喻南渊身为两者之子,外表自是同样出色。
这几日喻南渊褪去了以往的浮躁骄横之气,潜心向道,举止守礼,闻雪舟方看出这位喻师兄其实姿仪伟秀,眉清目朗。
喻南渊感应到闻雪舟在观察自己,抬眼回以注视,也认真观察了回去。
四目相对之下,明明喻南渊眸中坦荡,别无冒犯之意,闻雪舟还是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不知为何,他感觉喻师兄像是要将他看穿似的,那双明目将他从头到脚端详一番,每一寸都没放过。
他忍不住问:“师兄在看什么?”
喻南渊似笑非笑地反问:“师弟又在看什么?”
闻雪舟一时答不上来,他就是看一眼罢了,还能有别的理由么?不让看就不看了,闻雪舟转回身去。
转身便看不到喻南渊的脸,但闻雪舟仍能听见喻南渊的声音在说:“师兄刚才在看的,是师弟的神态。”
闻雪舟不接话,喻南渊自顾自往下说:“我对师弟尚不够了解,因此无法画出师弟卓然风采的万分之一,却又情难自禁,心驰神往。为将师弟的风采还原,故须多多观察师弟的神态,更了解师弟才行。”
这话说得却有一点调戏的意味了,闻雪舟未沾风月,不通男女之情才会不觉,但也能意识到喻南渊所言夸大,乃是花言巧语,遂道:“师兄不必拘泥于我,还可以其他师兄弟入画。”
喻南渊摇头:“这怎么使得,若非师弟,师兄便全无灵感,一根头发丝都画不下去了。”
假如小师弟是现代人,喻南渊就要肉麻地说:因为你是我的缪斯。
“起初是因心系师弟,有感而画,后来发现作画时能引动道心,收获更多心得感悟,便只想在此道上愈加精进,可是师弟以外的,我都画不出来。”
喻南渊信口胡诌,渐渐越说越离谱。
“师弟不好奇我为何能这般顺畅地突破到筑基后期吗?不单是我说的那些缘故,也因为长久绘制师弟的画像,无知无觉中锤炼了道心所故。是钦慕师弟的这片心意令我走出迷障,无论如何,师弟唯独不要不信师兄的这片心意。”
闻雪舟果然上了钩,犹豫半晌,问道:“当真?”
“不敢诓骗师弟。”喻南渊诚恳眨眼。
闻雪舟背影一动,想要回头又还是忍住,只再问:“以前……师兄每日都画吗?”
喻南渊反问:“师弟以为呢?”
闻雪舟沉默不语。
喻南渊知闻雪舟信了大半,顺竿上爬,加固效力:“我虽不愿放弃手中画笔,但也不愿师弟烦扰,此后我不会再将画像置于师弟跟前,亦是最后一次表露心迹,只求师弟还能与我如往常那般相处。”
他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走到三幅画像前把它们一一摘下收入鸿蒙天中,闻雪舟只见到那三幅画像次第消失,而喻南渊言色坦然,不见半分心虚之态。
闻雪舟动了动唇,近似叹息:“师兄何苦。”
“此言差矣,”喻南渊道,“师弟助我突破境界,我并不觉苦,反该要谢。师弟为我所累,是我欠了师弟。师弟千万不要挂怀了。”
闻雪舟不再言语,假使喻南渊所言非虚,那么喻师兄只要他相信,没有逼迫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