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才是从前受宠的嫔妃们。 邝御蝉第一眼就看见了姜仪。 从前最得陛下招幸的容妃,素衣披发她还是那么美,一瞬间就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容妃,陛下薨逝,最近消瘦不少。” 邝御蝉故意和她搭话,而姜仪只是冷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眼神。 这根刺,临到死了还要再刺她一回,她绷不住情绪,提高了声音:“别错过良时,送她们进去!” 此言一出,二十位美人同时痛哭出声,又不敢不遵命令朝着地宫走去,姜仪斜抱着那卷画,留给她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头也不回地走进地宫。 那一眼看得邝御蝉心惊胆颤,她下令赶紧封墓,回首竟然没发现褚颐的身影,她四处搜寻也没发现他的踪迹,急得她让贴身的胡嬷嬷赶在念祭文前一定将人找回来。 * 云箩正在往自己的茅屋赶,她抬头望了眼天色,加快了脚下步伐。 推开那扇漆色木门,她径直往墙角那只柜子走去,待看清柜子里的东西,她才真正松了口气。 褚芒的长命锁还好好躺在柜子里。 她取出长命锁,只看了范审音画作一眼,就迅速地关上柜门。 她赶着时间,因她这一耽搁,姜仪估计已经进墓了,她得赶紧去那座破旧楼阁的枯井旁,与褚芒汇合。 只是她才打开屋门,屋外立着的人就吓得她愣住,下一秒她关门,门又被人一脚踢开,她被这么大的力道震退好几步。 褚颐大步踏进来,看见房内的陈设皱了下眉,待看见云箩,才笑道:“你躲啊,怎么不躲了?” 云箩暗中将长命锁收好,朝屋外望去。 “不用看了,老东西今日入墓,周围的人都去看了,这里只有你和我。” 褚颐向着云箩走来,将人逼到墙角退无可退:“这几日去哪里了,孤可是遍寻不到啊?” 云箩背靠着墙,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冷声道:“你要做什么?” 褚颐将手抚上伤脸,火烧般的疼痛还历历在目,他嘴角带笑眼中却是狠戾:“你毁了孤的脸,就是坏了孤的气运,自然是算账了!” 他说完蓦地向云箩抓来,云箩不敌被他挟制住手腕,一手墙灰就从手心抖落。 “怎么?准备故技重施?这些东西是想撒在孤的脸上,还是眼睛里?” 云箩终于羞恼,大不了鱼死网破,她怒斥道:“你如此暴虐无道,被人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是迟早的事!” 此话刚好触及褚颐痛处,他眸色一暗,将人提着就摔到那张榻上。 云箩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挣扎着要起来一把匕首就横在她颈间,她起身的动作也就顿住。 褚颐握着那把龙纹匕首,寒冷的刃尖去细细描绘白瓷玉颈间青蓝色的经脉,看她细腻的皮肤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 “可不要乱动,这把匕首我可是给它淬了毒的,你也不想你白嫩的皮肤变得青紫发黑吧。” 褚颐说完,空出一只手去抽云萝的腰带,云箩感觉腰间一松,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耽搁了这么久,她终于哽咽了声音:“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报应?” 褚颐大笑,正说话间一只棍杖忽然横在他颈间,身后那人大步上前,用膝紧紧抵住他的背,双手握住棍杖两端,用尽全身力气挤压他的胸腔,突然来的窒息,让褚颐瞪大眼睛,张嘴不停吞吐舌头。 他听见身下的美人哭道:“阿悉,阿悉你不要杀他,云氏与褚氏不会有瓜葛,他是皇室之人,你杀了他云氏不会给你治眼睛的!” 褚芒面容冷竣,握住盲杖的手青筋鼓动,力道之大,让它在褚颐颈间弯曲,褚颐脸被憋涨成猪肝色,两只眼珠已经充血外凸,褚芒加大力气,脑海里全是她刚刚在房内的哭泣。 她差一点…差一点,就被欺负了。 “阿悉,他怎么能比得过你的眼睛!你还没看见过啊!” 云箩哭着大喊,他才惊醒,反手将人撂到一侧,握着拳头不管不顾向他砸去。 褚芒手下毫无章法,他根本看不见,拳头凭着一腔恨意不计后果、不计得失地往人砸去,云箩每哭一分,他就手重一分,打得褚颐才结茧的伤疤又脱落,脸上鼻腔口中全是血迹。 “好了,够了。”云箩拦住他:“阿悉,我们离开这里,融融姐还在等着我们。” 褚茫还不甘心,云箩赶紧握住他的手:“你这样打他,手不疼吗?” “不疼。” 他忽然转过头来问道,“你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