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从竹帘处移开,定定望了她许久:“我不是小皇帝。” “那也是病人啊,病人都是需要喝药的。”云箩继续哄着,将药递近,对于生病的人,一颗再冰凉的心也不免柔软,更何况云箩与他在殷山还相处了那么久。 此刻他生着病,彷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殷山,双目失明举步维艰的时候,云箩不免心疼,声音更轻了:“你将药喝了,病才能好嘛,我害你在风里雨里站那么久,你只有病好了才能找我算账嘛。” “你还知道我等你……”他怒着眼,又是一通咳嗽,云箩连忙空出一只手去拍他的背,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又将云箩推开,冷着脸道:“不需要!” 云箩看着他紧绷的脸,细致的眉眼里尽是恼意,扑哧笑出来:“我都还没怪你欺负我,你怎么还小气上了。” “我什么时候欺负……” “你别说你没有。” 褚芒被她一堵,似想起了他之前说过的话,明明说过不再理会她的的,对着她那张笑脸,竟然鬼迷心窍地开了口。 “我那时是想问你,你的衣裳乱了,是不是被云祈欺负了。” 云箩瞳孔睁大,扑哧一声又笑了:“原来……”郁结在心里好几日的愁云突然散开,她轻松不少,“原来你是在关心我啊。” “但是你还是得喝药,你总不能让你的人担心吧。”云箩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惹得他跟着重复:“我的人……” 他因着高热,在榻上怔忪,云箩半推半哄着让他拿起那一碗药汁,他才有些嫌弃地将头往后移。 “你…”云箩失笑不已,“你居然怕苦。” 褚念都知道喝药要勇敢,他居然怕苦。 “可是必须喝了药身体才能好。”云箩将褚念平常在嘴边念叨的话说出来,褚芒好似不想再听她的打趣,将药仰头喝尽。 然后,他苦愣住了。 舌尖发苦,喉咙发苦,胃里发苦,他瞳孔都缩紧着,抿紧的唇幅度很小地抽搐。 然后,一枚蜜饯被推进了他的嘴里。 直捣心窝的甜,从来没尝试过的滋味。 “奖励乖孩子的。” 云箩笑笑,将碗给收拾了。 她出门时褚芒还愣坐在榻上,游离失神,睫毛随着他允吸的幅度轻颤着,还不时被舌尖未散的药味刺激地苦皱一下脸。 云箩叹口气,喝药这般艰难,这几日估计都要像这般与他耗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