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有些懵。
她还记得,半夜的时候,大雨滂沱,她好不容易找到藤蔓,艰难的背着姜砚池逃离陷阱。
在攀爬的过程中,忽然遭受到一股巨大精神力的重创。
她吐了血,然后就昏迷了。
姜三七!!!
他人呢?
沈婳的瞳孔猛地收缩。
不过,面前还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文士。
这人不知道是敌还是友。
虽然,这人看着似乎很是谦卑。张口也是直接把山寨送给了她。
但,沈婳还是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
哪怕此刻,她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姜三七应该没事儿。”
沈婳的大脑飞快运转。
她这么猜测,也是有原因的。
如果是姜砚池出事,而她又被山寨的人救了,那么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即便没有居高临下,也不会如此的卑微。
更不会说出带着整个山寨投入自己门下的话。
除非——
沈婳眸光一闪,她想到了:姜三七非但没事儿,反而大发神威。
他,发疯了!
或许此刻正在山寨里大杀四方。
面前的中年文士,笑得温和,态度也诚恳。
但他给沈婳的感觉,略熟悉。
在这个人身上,沈婳仿佛看到了吴庸。
也就是自己娘子军第一军团的首席谋士。
沈婳就曾经评论吴庸是属莲藕的,浑身都是心眼儿。
而这位中年文士,从里到外散发着一股跟吴庸极其相似的气息——老狐狸!
跟这种喜欢玩心机的人打交道,沈婳格外谨慎。
“这位先生,您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沈婳一面跟军师寒暄,一面集中精神力。
咦?
束缚似乎被打开了。
难道是半夜的时候,受到重创,然后来了个“不破不立”?
精神力回来了,沈婳也就放心了。
原本,她已经调集起了意念,想着随时从空间里取东西进行自保。
虽然沈婳有预感,眼前这人绝不会伤害自己。
但,有备无患。
在末世求生多年,沈婳早就不会天真地认为“人本善”。
尤其是,她现在应该还在贼窝里,自是要多做准备。
“小女郎,听您的口音,应该是京兆人士吧!”
军师没有直接回答沈婳的问题,而是关注到了沈婳的口音。
沈婳:……
古代没有普通话,但有雅言,也就是俗称的官话。
在大盛朝,官方的标准语言就是长安及其周遭地区的口音。
沈婳穿来后,融合了原主的一切,其中就包括口音等。
再加上,沈婳身边的王嬷嬷,已经随后的郑院正、朱大厨、姜三七等等,也都是精通官话的人。
本身就会,还有充足的语言环境,沈婳自然一开口就是标准的京兆口音。
军师去过京城,也学习过雅言,所以,他一听就听出了门道。
“没错!”
沈婳没有否定,她也顺势问出了问题,“先生去过京城?”
“去过!某不才,考中了去岁的进士科。”
这是军师这辈子最大的荣耀。
虽然自己没能通过科举进入仕途,但他依然以此为荣。
再者,军师是来交“投名状”的,自然要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一下。
尤其是自己的成就,更要让“新主子”知道。
这,可是关乎他的未来呢。
“原来先生还是位士子。”
沈婳眼底闪过一抹敬佩。
在天朝,不管是什么朝代,靠着读书上岸的人,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也是值得让人尊敬的。
但很快,沈婳就想到,一个考中进士科的士子,一只脚都踏入了官场,怎么就——
似乎看出了沈婳的疑问,军师苦笑一声,“考中进士科,志得意满,一时竟有些轻狂。”
而在京城,权贵多如狗。
可能只是一句酒后的狂言,就遭了权贵的不满,继而遭到欺压。
“做官无望,京中大乱,我索性就趁乱杀了仇人,混在尾随圣驾的队伍里,一路来到了利州。”
军师是真心投靠,没有隐瞒自己的底细。
沈婳挑眉,哦豁,还是个狠人。
“龙门寨是个好地方,坐拥天险,还有溪水、荒地。”
“位于龙头山脉,下山就是官道。”
“进,可入关。退,可入蜀。”
“山寨有二百青壮,还有五六百妇孺,以及村民百余户。”
军师抖搂完自己的来历,又开始讲述龙门寨的种种。
“龙门寨竟有千余人?”
沈婳猜到龙门寨可能是个潜力股,没想到,这里除了位置好,还有不少的人口。
“是!上个月,某进行了一次大统计,整个山寨,包括几位当家的在内,总共一千零三十一人。”
要知道,按照大盛朝评定上县中县下县的标准,下县是一千户以下,也就是三四千人。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