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黑了下来。
客栈里却变得十分热闹。
一楼的大堂,坐满了客人。
点餐的点餐,吃饭的吃饭,还有人拉着小二“闲聊”。
姜砚池和沈婳下了楼,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空桌。
“女郎君,请!”
姜砚池在外面,十分谨慎,称呼也会随之改变。
只有两人相处的时候,“小公主”、“小殿下”。
有外人在,姜砚池就会尊称一声“女郎君”。
其实也可以叫寨主,只是这里是中州,不是利州。
若是轻易暴露沈婳“山寨女大王”的身份也不好。
所以,还是女郎君吧,安全!稳妥!
“谢谢!”
沈婳还是习惯性的道谢。
坐下后,她也招呼姜砚池:“你也坐!”
姜砚池一撩衣摆,也坐了下来。
两人刚刚坐定,便有眼尖+伶俐的小二颠颠的跑了来。
“客官,有何吩咐?”
一边说,小二还一边拿着抹布擦桌子,态度十分的殷勤。
“来些饭食。”
姜砚池直接掏出一块银角子,“你们店里的招牌,看着上!”
“好嘞!”
小二眼睛一亮,赶忙高声答应。
他快速地拿走银角子,小跑着去后厨开始吩咐。
一刻钟后,便有第一道菜做好,小二麻溜的端了来。
中规中矩的蒸肉,再配上两碟蘸料。
小二小心将菜放好。
“客官请用,这是我们中州当地的特色美食。”
沈婳却没有急着下筷子,而是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小二:“小哥,请留步。我们初次来中州,人生地不熟,想向你多打听打听。”
小二听到这话,脚步便顿了下来。
不过,他没有立刻转身,而是保持着要走不走的姿势。
沈婳会意,冲着姜砚池使了个眼色。
姜砚池秒懂,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小串铜钱。
大概二三十个,用麻绳穿了起来。
姜砚池将这一小串铜钱放到了桌子上。
意思很明白,好好回话,就能拿走赏钱。
小二也乖觉,瞬间领悟,他赶忙装过神,态度更加的殷勤,甚至带着几分卑微。
“女郎君请问。但凡小的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二颇擅言辞。
或者,这几日,他遇到了太多沈婳、姜砚池这样的“外地人”,相同的台词,已经说了太多遍。
他,都习惯了呢!
“天下动乱,中州却一片祥和,想来贵地的官府与士绅定十分亲政爱民、英明能干。”
沈婳先客套地开了个头。
小二听到沈婳夸奖自家的父母官,一脸的与有荣焉,他连连点头,“女郎君说的是,我们的刺史大人,为人清正、爱民如子……”
bulabula一通说。
沈婳却最先注意到了小二对刺史的称谓——大人。
这古代,尤其是隋唐以前,大人二字可不能乱用。
这是“父亲”的尊称。
称呼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大人,那就是当街认干爹的举动。
不过,随后为了表示对官员、对上峰的尊敬,慢慢也用“大人”来称呼。
但,在大盛朝,叫“非父亲”之外的人大人,还是有些过。
曲意讨好、奴颜媚骨,很容易让人不齿。
当然了,结合刺史“父母官”的身份,再看看中州的安定,似小二这样的子民,真心尊称刺史一声“大人”,倒也情有可原。
“我们中州的士绅也是极好的。”
“修桥铺路,照顾鳏寡孤独,若是遇到灾年,还会施粥布药……”
小二继续突突地夸着。
姜砚池忽的轻嗤了一声,“你这小哥,嘴皮子倒是利索!”
关键是这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仿佛事先背好了一般。
小二略讪讪。
沈婳却没有呵斥姜砚池,而是继续询问小二:“我看刺史府附近有处宅院,披红挂彩的,是主家有喜嘛?”
沈婳终于将话题引到了袁家。
小二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他赶忙急切的说道,“女郎君,您说的应该是袁家!”
“这袁家啊,乃名门汝南袁氏。”
“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在我们中州,也是出了名的积善人家。”
沈婳配合的故作惊叹的模样:“竟是氏族?”
“可不!名门望族哩。”
小二骄傲地抬起了头,仿佛那汝南袁氏的荣光,也能照耀到他的身上。
“袁家有喜事?”
沈婳继续把话题扯回来。
“对!女郎君有所不知,袁家贵女要招赘贵婿呢。”
小二故意加重了“招赘”两个字的读音。
沈婳果然露出惊叹的神情,“招赘?那贵婿是哪里人士啊,竟、竟愿入赘?”
就算袁家是世家,好好的郎君,也不会轻易入赘。
在古代,赘婿真的没有人权呢。
“……女郎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