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人马狙击六千人马,肯定无法碾压,就算有埋伏也不行。
姜砚池、薛易要做的,也不是全歼对方,只是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即可。
且,就算有实力全歼,姜砚池也会留宇文信一条命。
毕竟他还需要这个人去散播流言呢。
“殿下,事情比较紧急,我就直接给薛易写了信,没有事前上报给您知道,您、不会怪罪吧?”
姜砚池说完这些,也没有忘了“请罪”。
他这次,颇有点儿僭越的嫌疑。
“当然不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当初我让薛将军带兵过来,就言明军中事宜,皆有薛将军全权做主。”
沈婳一直坚持着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她不懂军事,也就不会胡乱插手。
外行领导内行,这是军中大忌。
沈婳绝不会犯这样的错。
至于姜三七的隐瞒,沈婳也不认为他是故意的。
约莫就是时间紧急,或者姜三七干脆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沈婳从不质疑姜三七的心意。
因为他若有异心,他若想要架空她,从一开始就可以这么做了。
毕竟薛易、吴庸等人,都是他的老熟人。
他在军事方面的才能,更是备受军中将领们称赞的。
姜砚池却没有站在最前面,他依然隐在沈婳的身后。
沈婳就知道,姜砚池志不在此。
也是,一个疯子,连自己的性命、家族的荣辱兴亡都不在意,又岂会像太和公主那般争权夺利?
“至于你,我只有三个字:我信你!”
沈婳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那个俊美男人。
她的目光如水如烟,温柔且朦胧。
姜砚池的心跳陡然加速。
他有种错觉,自己仿佛就要溺死在那眼神中。
还有那句“我信你”,更是重重敲击着他的心。
他们相识只有几个月,可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
撇开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命之恩不提,单单是两人之间的三观相合、灵魂相契,就足以让姜砚池沉迷。
所以,即便他有自己占据地盘、组建武装的能力,他也没有自己上位。
而是心甘情愿的退到沈婳的身后,为她筹谋,为她扫平一切障碍。
只要是她想要的,姜砚池都会帮她实现。
起初,姜砚池受到时代的限制,还没有意识到沈婳的宏伟目标。
而随着两人的相处,沈婳慢慢展现出了她的野心与凌云志,本就疯狂的姜砚池,快速突破了时代的枷锁,窥探到了沈婳的内心。
天下!
那个位置!
原来,小公主要的是这些啊。
够疯狂,够惊世骇俗,不愧是他认定的人儿。
姜砚池骨子里的疯狂因子,全都被吸引出来。
“她有凌云志,我便亲手捧她上九霄!”
姜砚池暗暗下定决心,也开始朝着这个目标去做。
他的这番决断,沈婳可能并不知道。
但,“我信你”!
只有姜砚池知道,这三个字对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对她全力付出,而她对他全心信赖!
这般双向奔赴,让姜砚池愈发的坚定。
姜砚池停住脚步,转过身,与沈婳面对面。
他看着沈婳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伸出了手。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如同他的脸一样,精致又好看。
许是天生神力带来的好处,他的掌心都没有因为练武而留下茧子。
姜砚池的一双手,真的不像是武将的,反倒像是一个文雅书生。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沈婳迎着姜砚池的目光,那么冰冷、那么幽深。
这是多年冻结的寒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融化的。
但,沈婳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柔软、一丝期盼以及隐隐的哀求。
沈婳唇角上扬,她忍着加速的心跳,也慢慢地、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
她的手,雪白柔嫩,修剪干净的指甲,还带着淡淡的粉色。
她将手轻轻地放在了姜砚池的手上。
姜砚池眼底的寒冰又有些许融化。
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的让自己的大手握住了沈婳的小手。
两只手紧紧相握,接着便是十指相扣。
“姜三七,走吧,我们回家!”
“……好!回家!”
家这个字,对于姜砚池来说,真的非常陌生。
他从小失去双亲,在皇宫长大。
但,皇宫不是他的家,他只是一个沐浴皇恩的外姓臣子。
他父母亡故,曾祖、祖父、伯父等俱在。
姜家上下,更是有几十口人。
这些人都是他的血亲,姜家大宅,却不是他的家。
每次回去,明明有属于他的院落,可他就是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随后,他长大了,开始为元安帝办差,也就有了赏赐。
元安帝赐给的宅院,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