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两日过去。
因着队伍壮大,向剑绝等人效率提高十倍不止,这两天处理的事情比起前面几日加起来还多。
队伍再次扩大,直逼三百之数,且又有不少弟子嗅到机会的味道,主动过来帮忙。
向剑绝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监督众人,以免有人心怀不轨,趁机从中捞好处。
好在几天下来,向剑绝公正严明,明察秋毫的名声不是盖的,敢趁机捞好处的终究是少数。
抓了几个胆大包天的,送去寒雨谷后,这股不正之风迅速消弭。
翌日一早,李长亭拎着一名青年来到空旷的庭院内,随手一甩,将人扔在向剑绝面前。
向剑绝上前一步,略作打量。
只见青年着一身黑色弟子服,双眼紧闭,神情灰败,其腰间令牌上,可见其上书“张盛”,下刻一个“悬”字。
“悬剑脉内门,张盛。”
向剑绝念叨一声,抬头看向李长亭:“这就是师兄你前两天说的大鱼?”
李长亭笑眯眯地看着地上的青年,点头道:
“从这小子手中走过的贡献,比之王峰多出百倍不止,足够死上十回。
大抵是察觉到危险,自打你处置了王峰后,他就计划逃下山去,临到山门被我蹲个正着。
被抓后,这小子出奇的嘴硬,非要见到你才肯说实话,我就把人带来了。”
说到这里,李长亭上前毫不客气地踢了两脚。
张盛闷哼一声,睁开眼看到向剑绝,愣了片刻,随后神色一慌,二话不说爬起来跪好,迅速开口:
“向师叔饶命!弟子那么做也是被逼无奈,若是不听那位师叔的话,弟子性命难保啊!”
师叔?
向剑绝眼神一冷,却不意外。
李师兄说此人克扣的贡献,超过十五万。
如此庞大的数目,远不是区区一个内门弟子所能承担的起的。
此人背后必定有真传弟子撑腰,而且这个真传弟子定然也有不小的背景。
思忖片刻,向剑绝冷声道:“张盛,你应该清楚,你犯下如此大错,死罪本是板上钉钉。”
张盛身形一颤,“弟子知道,弟子愿意交代所有,望师叔看在弟子将功赎罪的份上,饶弟子一命!”
向剑绝不置可否,接着发问:你口中的师叔,是何人?暗中克扣贡献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盛听到这两句,瞳孔下意识缩了一下,生出惧意。
但很快,他的求生意志便胜过了恐惧,坦白道:“他…他是万剑脉真传弟弟子,庄腾!”
此话一出,向剑绝与李长亭互相看了一眼,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
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张盛无心留意二人反应,接着述说:“百余年前,弟子还在外门。
弟子灵根天赋一般,放在当时的外门弟子中,只在中下游水平。
弟子心中不甘,便生了歪念。也就在那时,庄师叔找到了弟子。
庄师叔当时亦非真传,而是一内门守剑弟子,不过因其母亲长老身份,其所享受的修真资源,远非一般内门弟子可比。
不过庄师叔,还是不满足。
他说庄长老对他期望甚高,十成的资源,非要让他修炼出十二成的效果,他根本办不到。
若要获得母亲的嘉奖,他就必须另外找一条生财路子。
他还说,依靠庄长老的关系,他买通了功德殿一名录册长老,能轻易更改任务记录,不留下任何把柄。
弟子与他一拍即合,这百余年来兢兢业业为庄师叔搜刮贡献,直至四十多年前,庄师叔被罚去烈火秘境,才消停下来。”
说到这里,张盛面露悔恨:“弟子虽依靠这条路子,成功晋升内门,但心中一直不安稳。
特别是这四十年来,弟子日日提心吊胆,几乎无法入定修炼。
如今东窗事发,弟子……也算是解脱了。”
说到最后,张盛竟是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向剑绝与李长亭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移步来到内间。
“师兄,你怎么看?”向剑绝直接发问。
李长亭摩挲了一下下巴,“功德殿录册长老最近二百年都没换过人,到时由张盛指认,抓人倒是不难。
难的是如何补偿那些被克扣贡献的弟子。
五万贡献可不是小数目,庄腾这些年修炼速度奇快无比,想必贡献没剩下多少。
而且庄腾现在被关在烈火秘境,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倒也无妨。”
向剑绝语气沉着:“所谓子债母偿,庄长老身为内门长老,也不差五万贡献。”
李长亭闻言,眼皮子忍不住抽了一下,“傻小子,你真当内门长老没脾气的?
咱们两个带人上门讨债,债务事小,下了庄长老面子是真。
庄长老修为少说也有化神中期,到时候要是恼羞成怒……你师兄我还想多活两年。”
“师兄,你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了?”
向剑绝一脸失望:“我还记得当年度水城,师兄大发神威,一剑格杀了万神殿护法,多么威风!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