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掌心自薛坤头顶移开,眼中戾气尽敛。
薛坤的那些被人施法掩埋的记忆片段,自然不是他自己就能想起来的。
是她激发了欺天之力。
薛坤被人动过手脚,掺进去不少虚假的画面,都被她剔除出来,留在了识海中。
之后这些画面怎么处理,待得薛坤醒后,由他自己做决定。
强行灌注血线的那一幕,自然也落入了她的眼中,可惜没能看清那人的脸。
薛坤已是重伤之躯,若是再深挖下去,恐有识海断裂身死之危。
知道此人也是身不由己后,她就算不看姬青琊的面子,也不会那么做。
遍览记忆,自能看出一人秉性。
薛坤性情温和,与人为善,却非以德报怨之辈。
等到其人伤势好转,不用她说,也会全力回想,追查此事。
时间尚短,她没急着撤去禁制屏障,盘膝在薛坤身边坐下,摊开手看着掌心一小截扭曲的血线,目光闪烁。
天遗族。
时隔千年,她终于看到与师尊体内小世界有关的东西。
不过万事无绝对。
师尊体内小世界的天遗族,已经被她灭得干净,只剩下薛九姝和那个神秘的“父亲大人”。
薛坤身上的血线,是被他们渗透而来,还是星界中也有类似的存在,还不好说。
向苼内心无比希望是前者。
若薛九姝和那神秘人能从小世界出来,继续祸害星界。
那三师兄他们定然也可以,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办法。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兴许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再次见到他们。
念及此,向苼手中红光一闪,毁去血线,伸手抹过储物戒,从中拿出一块黑岁玉。
她并指成刀,将之削成一颗珠子,再施加禁制,做成与黑玉镯类似的物什,而后挥袖撤去禁制屏障。
“石头姐!!”
早已醒来等在外面的姬青琊立刻大喊一声,冲了进去。
青木落在后面,看到屏障内的情形,眼中的焦灼立刻化为惊愕。
姬青琊看向苼坐着,还以为她站不起来了,三两步过去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她面前。
见向苼衣袖都被血迹浸染,鼻头顿时一酸,“石头姐……”
“别哭丧,我无碍。”
向苼将黑玉珠子丢给姬青琊,“你师兄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将他装进去带走。”
姬青琊闻言这才转头望向向苼身侧。
这一看,顿时头皮一麻。
只见他这位便宜大师兄,再不复之前威风,脸色惨白如鬼,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浑身被汗液和血迹浸湿,好似刚从血水里捞出来。
其右手五指更是齐根而断,不翼而飞,鲜血就是从断口处流出来的。
“大……”
姬青琊话到嘴边,忽地想起什么,转口唤道:“薛坤。”
“他醒不了。”
青木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薛坤身边,俯身探了探其眉心,随后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向苼,方才说道:
“经脉尽断如火烧,识海撕裂,神魂碎乱。
石老板已设法令其沉睡养魂,你直接将他收起来就是。”
姬青琊听得眼皮直跳。
识海撕裂,那不是跟他之前一样痛,体内也伤成这样。
大师兄在昏迷前究竟遭了什么罪?
石头姐真是气狠了,居然把人打成这样。
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高兴是因石头姐在乎她,竟为他大发神威。
伤心,自然是因为大师兄……
念及方才所见所闻,他深深叹了口气,蹲下身替大师兄理了理衣襟,把人收进了黑玉珠子。
事态告一段落,三人各有损伤,向苼此刻才有空处理自身伤势。
小臂外被第三层入口漩涡削去了一层血肉,还残留着空间切割之力,伤口不断渗血,难以愈合。
向苼并指凝聚一点剑意,将残留的切割之力祛除干净,随手取出一瓶药粉倒上。
青木递上一块棉纱,沉默少顷,还是出声问道:
“薛坤被禁忌所诱,行事有悖常理,血线应已侵入识海。
我方才探查,却见他识海干干净净,你帮他把血线,尽数拔除了?”
此话一出,青木立刻惊得抬头,睁大眼睛看着向苼:“石头姐,青木兄所言是真?”
向苼闻言眉头大皱:“什么禁忌?”
禁忌不是指师尊吗?
“石头姐,你不知道禁忌?”
姬青琊惊得出声:“禁忌血线如跗骨之蛆,极为难缠,可谓星界公敌!
整个星界,只要是人仙之上,就没有不知道的,你师尊没跟你说过吗?”
向苼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说,那些血线就是禁忌?那具体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就说来话长了。”
姬青琊叹了口气:“我听师尊说,禁忌也跟我们人族一样可以繁衍。
之前的那个禁忌好似出自古族,后来古族大义灭亲,亲手将其处置了,星界太平了许久。
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