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德文整了整衣襟,迈步。
包厢门开,又关上,室内竟然空无一人。
浮夸华丽的水晶吊灯闪烁不定,将整个室内照的透亮,柏德文颦眉,他在对面宽阔的真皮沙发上看见了一个人影,两条长腿交叠而坐,指尖搁置在沙发扶手处,姿态睥睨。
灯光在他淡金色的长发上,璀璨华丽,俊美无俦,老绅士倏地浑身僵住,他此前所有的从容和运筹帷幄在此刻化为云烟。
“怎么......是你?!”他翕动嘴唇,低语。
“我却猜到会是你。”对方冷冷的发笑:“我定了这么高的价格,十个亿,为的就是保证无人敢买,但凡是个有脑子的,想活命的家伙,都不会买。”
“你把挂在黑市上,本身就太冒险了。”柏德文摇头说。
“不你错了。”对方说:“它不会被人挖,不会被查抄充公,放在明面上的东西,看似危险,实则最安全,但偏偏是你,柏德文·森,你的想法剑偏锋,不择手段也要破我的计划。”
“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柏德文说。
“不会有的。”对方缓缓站了起来,微微笑着说:“我安排了这次见面就是以防万一,谁敢下单,我就杀了他。”顿了顿他:“你也—样。”
话音未落,他闪电般的迫近,柏德文猝不及防的后退,他感觉袖口一绷,那把小刀竟被抽离了出,在对方的掌心里转满月般的形态。
灵活,敏锐,是阿提密斯的代名词。
但即便是如此,此时,他需要抓住对方的手腕下压,用力折断,或者是反向拉肩头,朝墙上惯,可以避!
他从前格斗练习时彼此对的招数没有一千也有百,他熟悉彼此的优势,同时也了解彼此的弱点。
那些画面在老绅士的脑海中迅速闪,他的心口骤然间剧痛。
那双和阿提密斯一模一样的眼睛,含着泪和悲哭,在临死前的绝望模样乍然出现。
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喷涌上来,岩浆般将他的喉咙口烧的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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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垂落,任凭对方将刀插进了胸膛。
这一刀陷进肉里,他的距离也贴近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密的状态,柏德文偏了偏头,他面不改色,沉:“如果这一刀可以纾解你的仇恨,那么璃黄金,我是否可以带回?我真的需要它。”
“你需要?为了斯宾塞?”阿提密斯嗤嗤的发笑,饱含讥讽,“你伤害别人总有那么多的理由,为了斯宾塞,为了自然人,为了世界......柏德文·森,你怎么是这么自私。”
血从衬衫里晕出来,浓稠的扩散,老绅士终于皱了一下眉头。
“那我也告诉你,这份璃黄金是我替他人守护的东西,那些在你看来不值一提的存在为了这点儿东西没少付出血泪的代价所以——无论你用什么理由,我都不可能给你。”阿提密斯一字一句:“柏德文,你来之前,我坐在这里想了久,我想,如果你不这份璃黄金的注意,也许你是因为年纪大了,从前的许多想法发生了改变,那么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一马。”阿提密斯轻轻的说:“但现在看来,你一点儿也没变。”
柏德文没有回话,他感觉刀刃在往他的心脏处寸寸挪移。
他昔日的爱人,今面对他,是带了纯正的杀心的。
没有感情的留恋,没有心软,什么也没有。
千钧一发的关头,那扇绘了狮首的大门被人狠狠地撞开!阿提密斯猛地回头,他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少年气喘吁吁的伫立在那儿,腋下夹着那半死不活的有门禁卡的服务生。
“住手阿提密斯!!”盛欢吒喝:“那份璃黄金!!!我授权!!我自愿全部捐给斯宾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