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山临走时,苏秀特意送他出来,关上病房门,抱歉对苏文山说:“大伯,我妈刚才那些话,您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当真,都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周公安根本没那个意思。”
说这话时,苏秀漂亮的脸上微微发热。
苏文山瞅了瞅苏秀,欲言又止,“秀儿,有些话我在这里不方便说,但是你以后看到那个周公安,记得转告他,让他小心着点,别被人抓到什么把柄。”
毕竟投机倒把是大罪,苏文山也怕周公安出事,会连累到苏云和顾海!
闻言,苏秀面色疑惑:“大伯,您这话什么意思?”
苏文山没有解释,含糊其辞:“总之,你告诉周公安,他肯定能听懂。”
苏秀刚要再问,就听到一名医生大声吆喝:“让让,让让,前面的人快让开,别挡着过道……”
苏文山和苏秀瞬间后背贴到墙上让路。
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病床从他们身边经过,苏文山瞥了一眼,惊讶发现,那病床上躺着的人竟然是魏科长!
他瞬间伸长了脖子,只见魏科长浑身一半都打着石膏,脸上的青肿未消,明显被人下了死手!
魏科长很快就被推走了。
苏文山唏嘘了一声,苏秀看着他,关切问道:“大伯,您怎么了?”
苏文山没说话,只是无声摆摆手,示意她不用送了。
他下楼时,苏云刚好带着苏保国上来,双方在楼梯口成功碰头,苏文山连忙提醒苏云,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
苏云闻言,安慰他说:“爸,你放心吧,之前抓住那些盗贼的时候,钢铁厂保卫科可威风了,到处跟别人炫耀说是他们的功劳,又收了大家那么多谢礼,还大摇大摆挂着锦旗,抢了你的典型。现在盗贼同伙们来报复,也是找保卫科的人,就算保卫科现在改口,说是我举报的,那别人也不会信啊!”
“人家只会觉得,他们是见魏科长出了事,想找个替罪羊!”
苏云这番话,让苏文山深觉有理。
但他还是秉着小心为上的原则,拉着苏云叮嘱了很久。
这次会面,苏云又偷偷给了苏秀好几盒手表,再次完成了秘密交易。
第二天大早,苏云是被一阵鞭炮声吵醒的。
何家门口挂着红绸。
何寡妇穿着大红衬衣,画着红脸蛋,打扮得比新娘子还招摇,在院子里见到人就发花生糖,嘴里炫耀:
“这可是我亲家公昨天给的糖,市面上买不买不到的好东西,你们多吃点!”
话是这么说,但她给人发糖时,一人就给一小块,塞牙缝都不够。
之前总来找何寡妇的那几个大妈倒是殷勤,一早就跑来给何寡妇捧场。
何寡妇笑得只能看见牙:“今天我家何花出嫁,以后她就是钢铁厂副厂长家的儿媳妇了,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保证帮你们办妥!”
苏云收拾好后,出去刷牙,见院子里大半的人都聚集在外面。
何寡妇也塞了一块糖给她,得意洋洋:“苏家丫头,今天之后,你跟我家何花就是天上地下了。你放心,等我家何花嫁到蒋家去享了福,不会忘记你的贡献,毕竟都是因为你,才让我家何花撞了大运!我们全家都得谢谢你……”
闻言,苏云真心恭喜:“那我就祝何花跟蒋光宗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这对千万要锁死,别出去祸害其他人!
何寡妇以为苏云没听出来她的讽刺,瞬间笑开了花。
这时,院子里的孩子们突然冲过来,将何寡妇团团围住,一个个地仰着小脸,热情洋溢:
“何婶子,何婶子,我们还要吃喜糖!”
何寡妇大惊,连忙举起手里的花生糖,“一人就一块,不能多吃多占……”
她话没说完,高天赐就一个跳跃抢走了她手里的糖,然后快速瓜分完这小包花生糖。
何寡妇奋力一搏,最后只抢回来一张空荡荡的油纸。
她哀嚎一声,拍着大腿:“哎哟喂,你们这些兔崽子,这可是顶顶金贵的花生糖,你们都给我抢光了,一会儿蒋家来人,我拿什么招待人家?”
说着,何寡妇一眼就盯住了高天赐,伸手就要去抢他嘴里那半块糖:“你赶紧给我还回来,还给我!”
高大妈从前院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高天赐机灵得很,连忙往高大妈身后一躲,成功逃脱了何寡妇的魔爪!
何寡妇不服,还想来抢,高大妈立马板着脸,拦住她:“何寡妇,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跟孩子抢糖吃,你要不要脸?”
何寡妇气急败坏:“是你儿子带头抢我的糖,那可是我亲家专门给我买的花生糖!”
看见何寡妇吃亏,王大妈幸灾乐祸,连忙跑过来挤兑她:“哟,何寡妇,咱们院里的孩子们才吃了你几块糖,你就心焦肉痛,这么舍不得,那一会儿我们要是去吃你家的酒席,你怕得躺到地上打滚吧?哈哈哈……”
王大妈这席话,让院子里不少人都跟着笑出了声。
何寡妇见别人嘲笑她,顿时不乐意了,插着腰就开始吹嘘:“我亲家是谁呀?我亲家可是钢铁厂的副厂长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