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俱在,还谈什么清白?”
秦厂长白了蒋副厂长一眼,没好气,“苏文山这次不仅要赔偿厂子里的损失,还要承担相应责任,光是收贿赂这一条,就够他吃几年牢饭了,哼!”
从钢铁厂出来,陈秀娥直接哭成泪人,趴在苏云肩头,“呜呜……小云,怎么办?秦厂长说你爸要坐牢,他都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了牢狱之苦?他自从进了钢铁厂,每天勤勤恳恳,月月当先进,哪怕是前些年咱们家最艰难的时候,他也没走过歪路,我不相信他会这样做,我不相信!”
苏云如同前世般,抱着陈秀娥安慰:“妈,别着急,只要爸没做过,我相信公安会还他清白!”
话虽这样说,但其实苏云心里也没底,毕竟上辈子,苏文山最后也没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全靠蒋副厂长挺身力保他,才让苏文山逃脱了狱之灾,回到钢铁厂当了烧锅炉工。
这次,苏云绝不会再走前世的老路,她相信,只要是诬陷,就一定能找到证据!
离开钢铁厂后,苏云和陈秀娥顶着烈日去了公安局。
刚过去,就看见苏永和在公安局门口的阶梯下走来走去,满头是汗,一副六神无主的慌乱样。
苏云叫了一声:“二叔!”
陈秀娥也满眼热泪:“他二叔,咋样了?公安同志怎么说?”
苏永和脸色焦躁,“顾海他们进去了老半天也没出来,我不知道啊!”
他虽然跟着过来了,但胆小,根本不敢进公安局,只好在外门等着。
刚说完,顾海就跟周子扬一起出来了。
看见苏云后,顾海面色沉重,“事情不太好办,爸现在还在审讯室,坚称他是冤枉的,但证人一口咬定爸受贿,还供出了一万块钱的证据……总之,爸想要马上出来,估计不太容易。”
听到一万块钱,苏永和的表情跟刚才陈秀娥一模一样!
陈秀娥则又哭出了声,“老苏他不可能受贿,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我知道,但是……”
顾海话没说完,公安局里面就又出来一行人,这些人都穿着钢铁厂工装,大部分是苏文山车间的工人,被叫来公安局问话的,少数是苏文山原来仓库的同事。
而最先出来的,就是举报苏文山那个胡组长。
看见胡组长后,陈秀娥脸色一怒,冲过去就揪住他的工装衣领,“姓胡的,我家老苏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陷害他?”
“老苏不可能收贿赂,你跟我进去说清楚,让公安同志放了老苏!”
后面那些工人见状,连忙就过来拉住陈秀娥,好言相劝:“嫂子,你冷静些,胡组长也是实话实说……”
虽然他们也不相信苏文山会犯罪,但钱都搜出来了,还能有假?
那可是整整一万块钱,他们做梦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是个人都会把持不住,说实话,要换作他们,可能也得犯罪!
苏云和顾海也赶紧过来拉开陈秀娥。
胡组长嫌弃地整理着衣领,斜了陈秀娥一眼,“嫂子,这里是公安局,公安同志也在这里,而且人家墙上写着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与其在这里跟我闹事,还不如进去劝劝苏主任,老老实实交代算了,毕竟他收钱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的。我身为钢铁厂的一份子,知道了这种事,我要是不赶紧举报,那我还是人吗?”
苏云挡在陈秀娥前面,质问胡组长:“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爸收钱了?我爸要是真收了贿赂藏了钱,还能那么傻,让你知道?”
胡组长:“小丫头片子,这里有你啥事?我看没看见,自然是对公安说,凭什么要跟你交代,你算老几?哼!”
说完,胡组长颇有些得意,扬长而去。
陈秀娥还想去拽他,“你别走!”
周子扬阻止她,“婶子,别冲动,他是证人,你这样做,只会让大伯的处境更艰难。”
闻言,陈秀娥立马偃旗息鼓,不敢再闹。
周子扬转头就看向顾海:“你先把他们带回去吧,审讯室那边我会盯着,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
顾海点点头。
劝说陈秀娥回去的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胡组长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探究。
陈秀娥失魂落魄被带回去,刚走到四合院外面的胡同口,就看见何寡妇站正在巷子里,手舞足蹈跟隔壁院的几个大妈说着八卦,唾沫横飞:
“你们别看苏家人平时一副老实样,其实背地里男盗女娼,作恶多端!听说钢铁厂已经把苏文山开除了,还要让他赔偿厂子里的损失,照我看啊,苏文山在钢铁厂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贪污受贿了多少钱呢!就该叫他全部吐出来,然后把他们全家拉出去游街批斗才好!”
“还有他家那三间房,也该让出来,给我们大家伙平分,让他去吃枪子……”
“何寡妇!”
陈秀娥闻言,勃然大怒,一改刚才的颓废,叉腰就从何寡妇大吼道:“好你个造谣生事的老寡妇,你才全家男盗女娼,你女儿活该假怀孕被人赶回娘家,你活该死了男人守寡,你儿子活该被人骗婚,你们全家才是男盗女娼,你们才该吃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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