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渐渐散去。为何方才他心中似有若无一丝缺失了什么的失落感? 白浔根本不需要怎么费力拾掇,只要收回罩在自己身上的障眼法就可以了,绣春坊送来的婚服他其实没真的穿在身上。 恢复一袭白衣,白浔在屋内踱步,看向屋内唯一的红色——一对燃烧着的喜烛。 没有白浔的许可,其他人都不能随意出入他的院子,更别说寝室了。甘哲来提到装饰一事,他嫌人多麻烦,只在甘哲的坚持下拿了一对大红喜烛。 怎么也没想到,还有洞房这一环节。 就连举办合籍大典这种事也需要人提醒的桑离,会知道洞房是什么吗?白浔一时也拿不准。 思考一番,白浔将原先用上的长榻又拿了出来,放在外侧。 桑离回来后,白浔已经在长榻上端坐片刻。 她只以为白浔是在等她,即便已经很累——已经坐在榻上了,还是坚持等到她回来——她一进来白浔便一直看着她走近。 原来家中有人等自己回去是这种感觉。心里暖暖的,好像要迎来春天,有一朵花要在心中绽开。 桑离加快脚步马上窜到床上盖好被子:“我们睡吧。” 白浔转过头来看着她,那眼神似乎有些怪怪的。 桑离看不出来,有些小紧张地问:“怎么了?” 是不是她哪里的表现异于常人?可她确实不了解这些东西,洞房是什么她来的路上原本想直接问夫君的,但夫君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的还要白,她就担心是不是因为她们不能见面的时间里夫君没能照顾好自己。 仪式上,夫君也同自己一样愣住了不是吗,应当也是不知道的。 且听说,夫君也是第一次举行合籍大典,不知道也是有原因的。 白浔回头,只留给桑离一个端坐的背影:“无事。” 言罢,端坐的背影也没了,白浔向外侧躺下,被子轻松拉起盖过肩头。 桑离毫无所觉:“嗯,无事便好,夫君晚安。” 桑离抬头看着头顶的帐顶微微出神,帐顶上布满暗紫色的花朵暗纹,她的视线跟随着暗纹花朵的线条在帐顶转圈圈,全然是为了掩盖或者逃避自己比平常要快一些的心跳声。 房中一片寂静,白浔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胸腔中的鼓噪却愈发明显。 桑离抬首按住心口,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隆重的仪式之后的兴奋。其实娶了夫君之后,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多一个人要照顾,吃穿睡觉都没有变化。 娶了夫,就要对他负责,在这一点上,她已经做得很好,只要继续保持就可以了!总结了一番要点,桑离放下心来,闭上眼睛。 白浔看似睡着了,实则这也是他的障眼法,正在悄悄注意桑离的动静。 看见她睡不着盯着帐顶发呆,须臾后,又摸着心口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的样子。不过,白浔还没来得及为她生出担心的情绪,她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着了?还真快。 白浔失笑,颇有些无奈,收回障眼法,慢慢也进入睡眠。 一对新人的新婚洞房之夜就在如此的宁静之中度过了。 * 修为越高的人往往越不容易做梦。 偏偏今日,桑离便做了个梦。 红绸满仙宗,桑离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主殿前,辛从文宗主在主殿前笑着等她走过去,主殿下方的广场上也全是人。 奇怪的是,她往旁边看时,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身着大红色的喜服站在廊檐下。 白浔呢?桑离有些困惑,随即明白自己是在梦中了。 合籍大典已经结束,自己和白浔也躺下睡着了。只是,她已经许久不曾做梦,方才一看这梦境还十分真实细节,差点以为自己是回到了结契仪式的主殿前。 知道是梦后,桑离便放松下来,迈步走向辛从文宗主的位置。 只是才刚走近,主殿下方人群的声音忽然变得巨大。 “乡巴佬不配!你不配!” “下来!下来!下来!” “白浔仙尊不会喜欢你的!” “没有感情的结契注定不会幸福!” …… 桑离茫然。 不配?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娶高富帅好像不需要配不配作为先决条件吧。她成仙第九,白浔也成仙第九,他们明明是一样的。 喜欢?娶夫原来还需要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