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七星斜月大阵骤然打开,正修炼中的徐葵突然清醒。
如果王路站在他面前,定会大吃一惊,虽然他还是同样的俊美如妖,可浑身上下充盈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出尘气质,如同佛家的参禅悟道,予人一种四大皆空看破红尘的感觉。
要知道他可是当初迷倒万千女修的徐天帅啊,每每一副吊儿郎当嘴角一缕邪邪笑意的他,恨不得让全天下的男人对他群起而攻之,除之而后快。
他默然道:“你们要开始了吗,此处已被妙念宗有所怀疑,换个地方也好。哼,妙念宗别以为你们近四百多年来打着和黄焰亲近的幌子,实则是在探查我的虚实与底细,好一招瞒天过海。若不是等着师弟的归来,我会成为你们窥探的对象?连蛛丝马迹都不给你们留下。”
他接着叹道:“师弟啊,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七级浮屠碎片,我已找到一半,随着此宝不断圆满,已让妙念宗隐有所感并把我列为嫌疑之一,给你守护了陈雅儿这么多年,若非妙念宗找上门来,有我在,黄焰敢动陈雅儿一根寒毛试试,量他也不敢。”
“唉,算了,就等你们分出胜负再走不迟,如果宗门败北,我能做的就是给你把陈雅儿安然带离梦幻宗;若获胜,我会留下来为宗门出最后的一份力,震慑宵小,以免他们趁火打劫,祸乱我梦幻。”
“师父啊,弟子族仇在身,还请原谅我,如果我出手了,势必会惊动妙念宗。”
徐葵对着上一代傀儡堂堂主燕蛟的灵位深深跪拜。
说完,他再次陷入无休无止的修炼中。
因为他明白,此战并非三五几月就能分出胜负,至少一年光景,甚至数年。
梦幻宗东北四千里的青衣山。
尖嘴猴腮留着山羊胡须发髻用一根青簪别着仙风道骨元婴中期的熊灿之凌空而立,山风“呼呼”把他的青衫吹得猎猎作响,一双鹰隼般的锐眼望向西方。
他知道,那个男人回来了。
看来和他算出的“黄焰命有此劫”相差无几,就不知“此劫”是彻底死亡还是九死一生侥幸不死。
熊灿之收回目光,有了王路的回归,黄焰很难做到全身而退,宗门之危立解。
还记得当年,在祖爷爷的帮助下,利用青衣祖师的《窥天术》找到了进入九岳秘境的第一人。
那时,夕阳西下,那人正是:玉山步云坊市刚把售符摊位收好就要离去的王路。
“哈哈哈哈。”
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不对,是没有令《窥天术》失效。
“咦?”
飞遁中的王路突地感到天空蓦然暗了一线,且一个凝而不散的强大灵识把他照见,这并非神识,而是借助阵法的一种玄妙的锁定。
身为梦幻宗核心弟子,他自然清楚这是宗门的七星斜月大阵,看来自己的出现已引动了宗主的注意。
因为,只有一宗之主才能刹那开启护山大阵。
可他并不知道,以他极致的奇速,就算宗门大阵都无法把他的身份给清晰捕获。
虽然如此,可聪慧绝伦的谢灵蕴、沉稳如山的黄焰、睿智清明的田宜栋以及窥天一算的熊灿之却登时洞彻了他的身份与归来。
当然,还有一人。
那就是对王路朝思暮念日思夜想的陈雅儿。
在王路刚从传送阵射出的一霎,藏宝阁一座普通佛堂的蒲团上,白衣胜雪冰清玉琢清丽脱俗的陈雅儿突然美目圆睁,眸中一片清光闪烁,她对着身前大肚圆鼓的弥勒佛恭敬地拜了三拜,一抹惊人的酡红在天鹅般的玉颈浮现。
她头也不回地飞遁而出,朝着翠屏峰的方向不顾一切地飞去。
时间一息一息地溜走,王路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他要快快快快最快见到那个——那个第一个叫她“路哥哥”的女孩那个躺在他怀里给他指出九岳秘境正确位置云山又睫毛轻皱沉沉睡去的女孩那个当两人就要葬身于无底大峡谷即便法力枯竭仍死命撑着只为给自己多争取那样一线活命生机始终面带微笑誓死不改的女孩那个在云海亭羞涩地亲手把冰心丹放在自己掌心的女孩那个大比中在他失魂落魄第一时间冲入他怀中担惊受怕的女孩那个在娘亲去世前奔涌而来陪着他无怨无悔守灵一年的女孩那个在两人分离时对他痴痴笑着挥手道别他的胸口犹中一记重锤的女孩那个在莽海人妖两族大战前自己生怕命陨不管不顾冲入他们布阵一把把她抱起促膝长谈的女孩那个在他前往麻布山脉找糜天华和沉血门为师门报仇雪恨时把自己清丽绝伦又深情款款画像相送叫他不管身在何处心永属于他的女孩......
那个女孩,陈雅儿。
认识你,不知不觉七百多年过去,我从未给过你任何承诺,你却对我痴心不改,痴情不忘。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何止五十弦,是七百多弦,你已思念成伤,我王路何德何能,唯有用尽全身力气呵护你,护你周全。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放心吧,雅儿,我不会让当时更不会让现在还不会让将来的我们成为惘然。
你的心,我们心心相印;你的情,我们情意缱绻;你的爱,我们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