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顾盼瑞来到程府时,全府就听说了林菱的大名,知晓了掌柜之前捡回一条性命,多亏了顾林氏出手相救。
虽然没见过人,但从旁人的嘴里也能打听到顾林氏在掌柜的帮助下,到了一家医馆帮忙,现在又把儿子塞进了程府……现在又来,定也得挟恩图报。
马叔老糊涂了,居然还把人送来,门童钱鹏笑里都是讽刺:“走后门不就失了待客之道?”
林菱笑着,眼神没有变化。
可李五娘,听得脸色难堪,娘亲自来都被为难,何况是夫君呢?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老马已经上前把门推开,扫了钱鹏一眼:“管好自己的事。”
话落,他带着林菱三人快步离开。
钱鹏看着四人走过屋檐下后不见身影,呸了一声:“老不死的,金哥早晚弄死你!”
程府的后院很大。
有假山,花园,湖……林菱每过一道门,就如同进入了奇幻空间,各不相同。
大就算了,处处透着精致,花坛摆放的位置,花开的方向,以及藤蔓的走向,柱子上的雕刻图案,有花有草有字。
看得人眼花缭乱。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男男女女的仆人随处可见,干干净净。
啊!这世界多我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她内心咆哮,看到老马停下来,她也才打量起马厩。
位置偏僻,还没进去就能闻到很重的马粪味。
三人不约而同的捂着鼻子,又觉得有种嫌弃的感觉,又接连放下。
“走吧。”老马继续走。
马厩也很大,好几个马棚,从她们站的位置延伸过去五十米,每五米就有单独的圈,圈养着一匹悍马。
林菱目测至少三十匹,这得值多少钱?
哦不,都不能用钱衡量了,光是伺候喂草的,就有五个人,还有两个人在给马刷洗,有两个在切草料,还有的来来往往的在搬运,牵马……人都接近二十。
一人五百文,一个月也要十两银子了。
这还只是马厩,其他地方的呢?
怪不得都说富人只要流出一条缝,就够穷人吃三年。
“在那。”李五娘一直在找,终于看到了夫君的身影,快步走进了一个屋子。
那门紧接着关上。
老马看着低吟不妙,快步走过去。
四人才到门口,里面就传来爆喝。
“你照顾了这么久,还不能拉车,那要马有什么用,吃干饭吗?”
听都听得出来话里是在指桑骂槐。
顾盼瑞就好像没有察觉一样,语气没有一点的生气:“是金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加驯,争取明日能拉。”
“什么叫争取?”金哥怒拍桌子冷声质问。
老马准备冲进去,被林菱拦了下来,只听里面又传来了声音。
顾盼瑞说:“我保证明日一定能拉。”
语气软软的,不用看到人,林菱也能想象到老大现在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空有身材和力气,就跟馒头似的,只是看着又圆又大,一捏就软了。
“明日要是还不行,你就自己去跟老马说,回去吧,别在这浪费时间,滚出去。”
金哥的语气不容置喙,顾盼瑞也只是想着加紧时间去驯马,转身就走。
他刚拉开门,就看到了老马师傅,娘,媳妇儿还有小四,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脸上的情绪,就听身后幽幽说了句。
“托关系进来的,还是赶紧滚的好,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金哥喝了一口白酒,感觉这辣味顺着喉咙滚下,十分舒爽,但下一瞬看到了门外的老马,他惊得呛了下口水,压不住的咳嗽,断断续续的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老马冷哼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金哥连忙抬起屁股,挪开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乖乖的站到了下首去,站定的同时侧首瞪了顾盼瑞一眼。
还以为是个呆子,没想到还会玩背后耍阴招这套,真够狡诈的!
“马叔,我就说教训教训新人,不威胁一下不顶事。”
理由用多了,他一点也没觉得有问题。
金哥属于这马厩里的第二元老,是除老马外待的时间最长的。
十多年了,啥都矮老马一头,他虽然恭敬叫着马叔,可背地里干了很多阳奉阴违的事。
老马并非不知道,他没有孩子,心无大志,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亲眼看到金哥针对顾盼瑞,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正好借机发作。
“你这是教训新人?”老马反问:“要不然你去驯那匹马,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要是能驯好,这位置给你坐。”
老金尬笑了两声,低着头应声:“不敢不敢,我就是照例而已,不会真罚。”
但他眼底都是不满。
这些天,老马对顾盼瑞一直特殊照顾,各种要求都是按着继承人来培养的,那些进来一年都没学到的东西,老马已经迫不及待的教给了顾盼瑞。
不单如此,老马还教了他多年积累的本事。
他苦等十多年,不是等着有人骑他头上!
“以后管好你手上的五匹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