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大人这半夜改做贼了?”
顾云庭本就心头有郁火,这才躺下又被吵醒,还看到这人是个当官的,更不能忍。
单召叹口气,无奈解释:“我问了李公公,他说邑城将有大事发生,而此事还需要你来解决。”
两句话,透出来的信息太多了。
到底是什么事,非要他来?
顾云庭不能理解,压低了声音质问而又嘲讽:“朝廷没有人可用了?非盯我不放作甚?”
铺子隔后院不近,能听到声音,但听不清楚。
单召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来找你商量,你觉得这件大事会是什么?”
这会儿的功夫,顾云庭已经冷静下来,扶着额头冥思一会儿,闷声道:“兴许是要有战事了,不然没理由要我回去,我得去舟山一趟,打听打听。”
“有可能,虽然满城在邑城前面,但满城一破,下一个定是邑城,我去满城看看。”
二人眼神对视一眼,就分配好了自己该干的事。
顾云庭拉开门,等单召一走他立即关了门,转身回屋。
林菱半靠着床头,见他回来问道:“谁啊?”
“买东西的。”
说完,他躺下来,被褥一盖直接闭上眼睛。
看得出来他不想多言,林菱也不问了,躺下背对着他睡觉。
次日醒来,就有客来访。
她也没来得及询问李五娘,怎么一大早不见顾云庭,先出门见了所谓客人。
其实就是胡波。
之前拒绝的很直接了,林菱轻笑:“胡掌柜,我的意思不变。”
李五娘在守着铺子,还想着去倒茶来,见娘都直接赶客了,便又坐下。
胡波也跟着拉来椅子,坐下后温声道:“你们要买的院子,是我的,我可以一百两卖给你们,剩下的算我入股,你看给多少合适就给多少。”
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想着一百三十两银子,至少也能占三分之一了吧。
却见林菱皱眉,打量他片刻后悠悠说:“不需要了,我还忙,先走一步。”
她直接出门。
胡波赶紧跟上。
林菱也无所谓他跟不跟着,自从昨日顾云庭去接圣旨回来,就一直不对劲,明显有事瞒着她。
她得找机会问,在那之前,还是买铺子,把月子中心开起来要紧,早拜托吴掌柜帮忙打听了下,现在她只管顺着路去找就是。
第一家,恰好就是上一次的隔壁。
迎她的是个妇人,约莫六十的年纪,穿着朴素,慈眉善目,说话的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
“林神医,没想到是你来买,你只管瞧瞧喜不喜欢,要是喜欢啊,我给你最低的价。”妇人打开门领她进去,转手关门把胡波拦在了外面,接着又笑眯眯的说:“要不是我家那个出事了,这客栈我们还会开下去的,这会儿急卖,只要不是太离谱,我都能接受。”
林菱早就想好杀价了,谁想这妇人这么急卖,那还能杀更多一点,她心里有数字,又不太好意思开口。
进了院子上下一瞧,和隔壁的布局一模一样,她更心动了。
“好姐姐,你就说最低多少,合适我也就直接买了,我也不是啰嗦的人。”
妇人皱眉沉默了一瞬:“一百八十两,你觉得如何?”
“这……”一下子少这么多,真的让林菱觉得还能再少啊,可砍到多少合适?
妇人见她犹豫,咬咬牙道:“最低一百五十两,还要现在就付,你觉得可以,咱们就成。”
这是最后低价。
也比林菱预估的还要再少很多,她忙点头:“行,没问题。”
妇人赶紧去拿来地契房契,又请人写了转卖契约。
林菱看她始终紧张的盯着写契约的人,不由得疑惑,故作闲聊的模样询问:“姐姐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啊?需要我帮忙吗?”
妇人一愣,接着道:“没事,我们要搬家而已。”说完这句,她明显不想再说话了,眼神都没给林菱一个。
白纸黑字,有人作证,林菱不怕有什么问题,加上这院子前后也看了,没什么问题,更没有什么命案之类的,说不定真是只是家里出事而已。
林菱放宽心,在契约上签名盖手印之后,给了银子。
妇人拿到了银子,又把一连串的钥匙交给了林菱:“那我就先走了。”
“好。”
林菱走出门送走二人,接着看到胡波坐在对面的面条摊里,一口嗦着面,两只眼睛不可置信。
她把门上锁,转身离开。
胡波连忙站了起来,直接被气笑了。
居然真的卖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谈入股什么的,直接卖给她还好些,现在砸在手里,他真是欲哭无泪。
“胡掌柜,给钱呢。”
摊贩见他要走,连忙拉了一下。
“不用找了!”
胡波咬着后槽牙,丢了一块碎银在地上,大步流星的离开。
走远了,摸着空荡荡的荷包,他又悔又气,现在连表面的风光都没办法维持了,怎么办?
然林菱已经和吴掌柜商量起来了。
两处间隔一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