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左泗被裴蓉蓉摇醒已经满头冷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明知道造成自己这样的罪魁祸首是什么,偏偏脑子里对令牌神纹的记忆混乱不堪,一旦深想就会再度卷入浑沌之中,头晕目眩得恶心想吐。
这种感受不仅来自身体更来自灵魂,只怕多个几次,他不是走火入魔就是变成傻子。
“师傅,师傅?”裴蓉蓉很疑惑他的异状,随即想到个可能,“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让殿下给你挥挥?”
可算是说了一句对得起为师的好话。左泗疲惫的看了裴蓉蓉一眼,又眼巴巴往宓飞雪瞄去。能白得一次好处自然是好的。
结果宓飞雪无视了他殷切的目光。他之前语气阴阳自己画作的事还记着呢。
左泗不强求,声称不太舒服要去休息一下,就提着裴蓉蓉起身离去。
裴蓉蓉:???
“师傅,你不舒服,带着蓉蓉做什么?”
“师傅突发重疾,你作为弟子不该在一旁尽孝侍疾吗。”
“……”
裴蓉蓉露出人小鬼大的无奈表情。
至于被提走后并没被强迫做尽孝侍疾的活,而是被问对那块令牌的感受,是否有夜游神的气息之类的。裴蓉蓉已经懒得计较自家师傅的多此一举,明明可以直接在桌上问的话,偏要跑到角落偷偷问的毛病,一一回答了师傅的问话。
得到肯定的答案的左泗心情又是一阵天翻地覆,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瞧着裴蓉蓉。
裴蓉蓉这回意会不到师傅的意思,便开口询问:“师傅,伱想说什么?”
左泗弯腰慈爱的摸了摸裴蓉蓉的发顶,叹道:“蓉蓉啊,为师是将你往神女的方向培养的。”
裴蓉蓉年幼却生来不凡,经历恶诡缠身压智后,大难不死反哺开灵,心智远超同龄的孩子。最重要的是这份心智不仅是聪明,贵在透彻又玲珑。
听左泗这么说,裴蓉蓉隐约就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她也叹了一口气,说:“我明白的师傅,蓉蓉会努力成为神女姐姐那样的人。”
左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过很快顺回去。
换做没想通之前,他肯定就骂她没出息了,现在则不然。
“说得好。”左泗笑眯眯对裴蓉蓉说:“你看小神子和神女有的本领,再看刚刚的神令,说明他们颇受神主眷顾,说不定能主动和神主沟通。”
裴蓉蓉小脸上露出羡慕憧憬的表情,她也好想好想能和神主更亲近。
左泗说:“乖徒儿,赶紧争取上位,论天赋论可爱论乖巧,你哪点都不比人差,在北原城同龄人中当属第一,把野心和志气拿出来。”
裴蓉蓉摇头,“没有,不是,师傅你别乱说,我没神子殿下厉害。”
左泗满眼恨铁不成钢,始终不明白自己教育上哪里出错了,否则这徒儿总是没个上进心?
被他认作没上进心的裴蓉蓉,相反觉得自家师傅太有上进心了,还上进错了方向。不过前些天有了改变,怎么今天又折腾起来了?
小女童拉着便宜师傅的袖子摇摇。
“干嘛。”左泗哼笑。
裴蓉蓉:“师傅,你就不要老跟神女姐姐他们争了。”
“谁说我要跟他们争。”左泗捏住弟子的肉脸,似笑非笑道:“为师现在从未想过与他们争,为师是要你努力和他们一样,获得神主的眷顾和宠爱。”
裴蓉蓉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傅,我会努力的。”不过说了这么久,小姑娘心头一直酝酿着一个疑惑,“可是师傅,为什么你一直叫蓉蓉努力,明明师傅也可以的。”
我可以个屁!左泗被逆徒一句话戳到心头痛,心想:我要是可以,早就自己上了,还用得着心力交瘁的赶着你这逆徒上位?
关键在于信仰这玩意儿到底该怎么产生,又怎么辨别,他根本意会不到。他倒是想成为神主的信徒,有了这层身份才能真正成为神眷,可现实证明他满嘴神主,满嘴信仰,却连个一个普通百姓都比不上。
左泗越想心情越沉闷,这样不行,这样下去他的未来怕是不妥。
裴蓉蓉不明白自己那句话哪里说错了,竟然让师傅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
天边染了一层晚霞。
宓八月摘下了他夜游诡戏返回司夜府。
“夫人不是去接小主人了吗?”宅灵管家疑惑道。
宓八月微笑道:“宝宝不在府学,等会她回来了,不用和她说我去找过。”
宅灵管家跟在宓八月身后,看着她去了宓飞雪的房间,从如意囊里取出各种小零食放到宓飞雪的书桌上。便自认为明白了宓八月的用意,这是又要给小主人惊喜啊。
实则,宓八月不让它告诉宓飞雪自己去找过,是不想戳破小家伙准备的惊喜。
瞧宓飞雪在神庙那熟络的模样,说明平日里没少去。那一幅神像画,连她都不知道是宓飞雪什么时候完成的。
这么藏着瞒着,估计是想最后才让她知道?宓八月心里好笑,那就装不知道好了。
晚膳时间,宓飞雪坐着夜来听雪准时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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