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石雄石虎秀兰奔跑进村中的时候,炮弹仍在不停的落下来。
村民们的哭喊声,惨呼声,此起彼伏,惨不忍睹。
一个村民一家三口人,衣冠不整从家中逃出来,刚跑到门外,一枚炮弹落下来,三口人全被炸死。
又有一个村民全身着火,惨叫着从家中奔跑出来,在街上狂奔着,惨叫声惨厉刺耳。
石六斤站在街上,大声指挥着村民撤离:
“大家快向山上跑,快,快,快……”
一枚炮弹落下来,落在石六斤的身边,石六斤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不顾满脸血污,继续指挥着村民撤离。
进了村子之后,石虎就快步向自己的家中跑去,秀兰也向她的家中跑去,她们都担心自己的父母。
驴二背着不能奔跑的石雄,快步向石雄家中跑,他们最担心的是石雄的母亲。
石雄当然担心自己的母亲。
驴二对石母有一种母亲的眷恋,他也最担心石母。
二人的眼睛都红了,不顾在他们身边不时落下的炮弹,快步向家中奔跑。
“轰----”
突然,一枚炮弹落在他们的身边,巨大的气浪把他们的身子掀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驴二昏迷过去了,在昏迷之前,他嘴里仍然喊着:
“婶婶,婶婶……”
。。。。。。
当驴二幽幽醒转过来的时候,天色已亮,炮火停止了,日军停止了轰炸。
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街上的惨状,
有人在抚尸大哭,有人在惨呼翻滚,有人在默默流泪,有人目光呆滞。
街上到处是死人和伤者,还有无数的炮坑和硝烟。
秀兰抱着死去的父亲石大夫,正在哀哭。
驴二恢复了神智,他摇晃着站起身子,看到石雄就躺在他不远处,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驴二脚步踉跄着,走到石雄的身边,伸手探石雄的鼻息,发现石雄还有气,只是被炸弹震昏了。
驴二用力掐着石雄的人中,石雄很快清醒过来了。
石雄虚弱的说:
“二子,快,快扶我回家----”
驴二已经无力背负起石雄,只能搀扶着石雄,二人艰难的向石雄的家中走去。
石雄家中的房屋还在,但院子中却还在冒着硝烟。
二人的心都提起来了,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娘,娘----”
石雄推开搀扶着他的驴二,抢先艰难的向院子奔跑过去。
驴二紧紧跟随在后。
二人先后跑进了院子。
突然,他们愣住了,脚步停了下来。
院子中,有一个很深的炮坑,炮坑的旁边,躺着石母。
石母满身血污泥沙,身子僵硬的躺在地上,已经死去---
驴二心中一疼,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
石雄的双腿发软,几乎要瘫跪下来,但他坚持着,摇晃着,慢慢走到母亲的面前,慢慢跪倒在地上,伸手轻轻擦去母亲脸上的泥土,把母亲紧紧抱在怀里。
此时,石雄的眼中没有泪,只有仇恨!
家破人亡的惨剧,在村子上到处都是,许多人失去了生命,许多人受了重伤,许多人失去了亲人……
日军没有再进村进行屠杀。
日军之所以没有进村屠杀,有唐凤池的功劳。
日军炮兵轰炸石庄村的时候,唐凤池就在日军的旁边,他无力阻止,也不忍观看,只能在扭过头不看。
但他的心在绞痛,为自己不能搀救同胞而羞愧,为同胞被惨杀而悲愤。
但他做不了什么,他无能为力。
当小野中佐轰炸了一番之后,准备率兵进村,把所有村民全部屠杀的时候,唐凤池再也忍不住了,他冒着生命危险,进行劝阻。
“中佐阁下,在下认为,您不必再率人进村,对村民赶尽杀绝了。”
小野中佐阴冷的目光,盯着唐凤池:
“唐桑,你敢为这帮暴民求情?”
唐凤池大着胆子说:
“中佐阁下,在下不是为暴民求情,而是为了皇军的安全和利益思索。此时,石庄村的村民,肯定还没死光,他们的亲人被炸死炸伤,正是对皇军最痛恨的时候,如果此时皇军进村,一定会遭遇到村民的强烈抵抗,虽然皇军可以把他们全部杀光,但只怕皇军也会有些伤亡。”
“再者说,把村民全部杀光之后,我们还要派人清理战场,处理尸体,不如就让还活着的村民,自己处理他们的尸体,免去了皇军的麻烦。”
小野中佐冷冷说道:
“你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唐凤池道:
“中佐阁下,您这一番炮弹炸过去,那帮村民肯定吓破胆了,他们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找皇军的麻烦。”
“他们逃命之后,肯定会四散而逃,分而居之,各自住在自己的亲戚朋友家中,就不会再成群结伙,对抗皇军了。”
“当然啦,到那时候,如果中佐阁下还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可以搜查到他们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