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跟随父亲,学得是救死扶伤的救人医术,从来没开过枪杀过人。
她生性胆小,就连面对伤患流出的鲜血,以及动手术医治时残断的肌肉和肢体,她都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让她自己动手杀人,她很难克这种“致人死亡伤残”的行为。
但现在形势所迫,而且迫在眉睫,她必须动手杀死敌人,才能救她最敬重最喜欢的驴二哥!
秀兰端着枪,从日军狙击手的背后瞄准着,一百多米的距离,如果是老手,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日军狙击手。
但秀兰是从来没开枪的新手,而且她还要努力克服“杀人”的心理障碍,所以一直瞄不准日军的心脏和后脑勺,就算偶尔瞄准了,她还是下不了手。
秀兰急出了一身汗,暗骂自己“没出息”“窝囊废”,鬼子杀害了她的父母,她的乡亲,她却不敢杀鬼子报仇。
“人家九儿姐杀起鬼子来,眼皮都不眨,英子姐穿着军装英姿飒爽,肯定也杀过鬼子,同样是女子,人家为什么就敢杀鬼子,我却不敢?”
就在秀兰心理纠结,无法克服心理障碍的时候,前方的那个日军狙击手,仿佛感到了来自后方的危险,但那个日军狙击手又不能确定,所以正准备扭过头来,观察后方。
如果日军狙击手回过头来,就会发现秀兰,以日军狙击手敏捷的反应和精准的枪法,秀兰只有死路一条,连驴二也活不成。
秀兰心中大急,顾不上瞄准,在日军狙击手扭过头来,眼角刚瞥见她的一瞬间,她的手指,终于扣下了钣机----
“怦!”
秀兰枪中的子弹,射向日军狙击手。
秀兰这一枪,本来没有瞄准日军狙击手的要害,如果日军狙击手不动弹,秀兰这一枪,根本打不中日军狙击手,可能还衣角都打不到。
但是,日军狙击手以为山上的每个暴民,都是神枪手,枪法奇准,他的眼角瞥见人影的时候,认为这是一个枪法奇准的暴民,一枪打过来,肯定是直奔他的要害,必须闪避。
所以,日军狙击手根据自己的判断,立即迅速移动了一下身体。
在日军狙击手想来,暴民瞄准的是他的要害部位,只要他移动一下,就可以避开要害,甚至可以不中枪。
但阴差阳错,日军狙击手这一移动,恰好把要害部位,凑到了秀兰射来的子弹上----
秀兰第一次开枪,就“准确无误”的射中了日军狙击手的太阳穴,日军狙击军登时死亡。
秀兰也想不到自己开的枪,竟然真的杀死了敌人,又惊又喜,连忙端着枪,向驴二跑过去。
秀兰记得石雄说过,要对没死透的敌人补枪,她向驴二奔跑的时候,正好要经过被她击中的日军狙击手。
她本不想看到自己制造的死亡场面,但又担心这个鬼子没死透,会伤害到驴二,所以她强忍着恶心和恐惧,走近观看被她击中的鬼子。
鬼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太阳穴有一个弹孔,红的白的,正从弹孔中向外涌----
秀兰吓得心脏怦怦乱跳,赶紧转开目光,不敢再看,也不用再看了,这个鬼子肯定死透了。
她赶紧向驴二跑过去,一看到驴二端着枪,向她瞄准,她连忙大声呼喊,免得驴二向她开枪。
驴二听出是秀兰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秀兰快步奔跑而来,来到近前。
驴二虚弱的说:“快隐蔽,那边有个狙击手。”
秀兰道:“那边的狙击手被我打死了,二哥,你怎么样?”
秀兰来到近前,看到驴二受伤极重,又是惊慌又是担心。
驴二说道:“秀兰,那边还有个鬼子,是我故意留下来,当做鱼饵的,他还有口气,你先把他打死,免得他打冷枪。”
秀兰已经开了枪,杀了生,破了杀戒,就没有那么大的心理障碍了,听了驴二的话之后,端起枪,向驴二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那个被驴二留了半条命,用来做饵的日军狙击手,正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就算秀兰不补枪,也活不过多久了。
秀兰见日军狙击手的狙击枪丢在一边,狙击手手中无枪,更加大胆,走近之后,端起枪,对着日军的狙击手的胸膛,补了一枪,把日军狙击手打得死透,这才收了枪,快步跑回到驴二的面前。
秀兰做为猛虎队的医护人员,随身携着药物,她没有西洋成品药,只有用草药熬制的药膏,效果不比西洋成品药差。
驴二右肩中枪,伤口虽不致命,但子弹穿透过去,两边都有伤口,失血过多。
秀兰来到驴二面前,赶紧放下枪,检看了驴二的伤口之后,立即掏出药膏,敷抹在伤口上,又撕下自己的衣袖,为驴二包扎。
就在秀兰为驴二包扎伤口的同时,在山林的各个地方,都在进行着猛虎队员和日军狙击手的生死之战。
一处山林中。
一个受伤的猛虎队员,端着猎枪,艰难而警惕的向前行走。
一棵树后,悄悄伸出一支狙击枪,向猛虎队员瞄准。
猛虎队员没有觉察到危险的来临。
“怦!”
一声枪响,猛虎队员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