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伪军受到前后夹击,只得分开射击,一部分向前方村口的周长春等人射击,一部分向后方的驴二等人射击。
战斗持续着,双方各有死伤。
日伪军五十多人的队伍,只剩下十多个了,但武器仍然充足。
驴二这边的人,也死伤了四五个,周长春那边的死伤更多,快接近五十人了。
驴二的伤势还没好,虽然可以开枪,但他们人员多,用不着他开枪,他只躲藏在沟壑中,观察敌情,指挥战斗即可。
驴二等人所处的是一个深沟,他们都站在半坡上,才能射击敌人。
驴二就站在半坡上,观察着敌情。
他发现,日伪军的伤亡越多,武器反而更充足了,因为活着的日伪军,把死亡的日伪军的武器拿来用了。
虽然他们现在对日伪军形成了前后夹击的局面,但如果想冲过去,打敌人全部歼灭,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是,这样僵持下去,可能日伪军的武器,还能支持很长时间。
他们从山上带回来的子弹,未必就比日伪军的多,如果日伪军的子弹打光了,他们当然可以歼灭日伪军,但如果他们的子弹打光了,不但他们会被日伪军歼灭,全村的村民都要遭殃。
驴二知道,必须在他们的子弹打光之前,把这伙鬼子汉奸兵歼灭。
但他又不能下令硬攻,因为伤亡太大了,只要出了战壕向前冲,前面没有掩体,就会成为活靶子。
而他们的手榴弹,早就用光了,没有手榴弹可扔了,而且由于距离远,手榴弹很难准确的落在敌人的战壕中,杀伤力有限,刚才他们掷过去的那些手榴弹,就没起到大作用。
就在这时,驴二的鼻子中,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他抽了抽鼻子,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气味是从沟壑对面,前面的那辆军车下传来的。
他猜测,这是敌人子弹,射来的时候,击中了军车的油箱,油箱泄油,他才嗅到汽油味的。
“啊,用汽油弹!”
驴二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在衣服上沾上汽油,包裹着石块,扔进敌人的战壕中,虽然看似没有杀伤力,但汽油易燃,只要沾到人的衣服就会燃烧,肯定会打得敌人一个手慌脚乱,敌人只顾着扑火,我方就有可乘之机了。
驴二想到这里,又分析了一下距离,军车距离敌人的战壕,约有三百多米,虽然有点远,普通人扔不过去,但石庄人中有的是武功好手,这个距离难不住他们。
驴二把他的想法,告诉了石庄人,石庄人立即有四五个自告奋勇者,都是远掷好手,其中就有石中武。
“二子,要说扔东西的准头,你五叔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好,武叔,咱们就让小鬼子尝尝咱们土制汽油弹的厉害……”
驴二让其他人继续向敌人开枪,掩护他们,他带着石中武等人,撤到军车前。
石中武带着本村的四五个掷弹手,先找来二三十枚拳头大小的石块,放到油箱前,又脱下外衣,把外衣撕成布包,包裹在石块上,然后用刀子捅破油箱的底部,让汽油撒到衣料上,立即变成了一枚枚燃烧的汽油弹。
有人负责做汽油弹,有人负责掷汽油弹。
责任掷汽油弹的掷弹手,都在手掌上包裹上湿布,拿到汽油弹之后,立即奋力掷出,并不会烫伤自己的手掌。
拳头大小的汽油弹,经过掷弹手的抛掷,飞越三百多米的距离,向日伪军的战壕落去。
虽然二三十枚汽油弹,只有一半准确的落在战壕中,其它的都掷偏了,但这十多枚汽油弹,已经足够引起日伪军的惊恐。
汽油弹虽然不会爆炸,但沾到衣服上,就会燃料,如不及时扑灭,就会被烧死,至少也要烧伤。
日伪军的战壕之中,立即枪声稀疏下来,惊恐的叫喊声,被烧的惨叫声,远远传来,顾不上向村民们射击了。
驴二大喊一声:
“冲啊!”
石庄的队伍立即跃出壕沟,向日伪军冲了过去。
另一方面的周庄人,也在周长青和彪子父子的带领下,冲出壕沟,向日伪军冲了过去。
等驴二在石中武等人的拥护下,来到日伪军壕沟的时候,日伪军已经全部被歼灭了。
日军少尉佐佐木,刚当了没几天伪乡长的杜大勇,以及伪军排长马少明,全部被当场打死,无一幸免。
战斗结束了。
这次战斗,虽然全歼了日伪军和乡丁五十多人,但周庄人的伤亡更惨重,死了五六十人,伤的不计其数。
周庄的青壮年,也不过二三百人,这次死亡了五十多个,加上受伤的,将近一百人,完好无损的只不过二分之一。
众人望着死伤的亲人,从战斗中的亢奋中消沉下来,亢奋时胜利的喜悦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失去亲人的悲痛和哀伤。
有人怃着亲人残不全的尸体,放声痛哭,有人抱着断手断脚的受伤亲人,放声痛哭,还有人在泥土堆里,拼命扒找着亲人的尸体……
有人沉默不语,有人目光呆滞,有人唉声叹息,还有人疯了,嘶吼着奔跑……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