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枫道: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过河拆桥,事成之后,你不给我解药,任我毒发而亡?”
九儿冷笑一声:
“张少枫,你把我霍九儿看成什么人了?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也懂得言而有信!”
九儿说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三颗药丸,放在桌上,说道:
“你中的毒药,每五个小时,就需要服用一次解药,这三颗药丸,可以支撑到明天上午,只要驴二在上午之前,走出日军的大门,我就给你解药。”
“如果驴二在上午走不出来,哼哼,那你就给他陪葬吧。”
张少枫把解药拿了过去,珍重的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他沉吟了一下,说道:
“好,我帮你把驴二救出来,事成之后,你给我解药,我远走高飞,离开胶东。”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又说道:
“九姑娘,你在心中一定很鄙视我,为什么要做鬼子的内奸,是吧?”
九儿冷冷一笑:
“难道我还佩服你不成?”
张少枫又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我是在报恩,我知道玉置太郎是侵略者,但是,我在东北做胡子的时候,玉置太郎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才为他卖命。”
“不管你相不相信,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做过太多的恶事。”
九儿淡淡说道:
“你不用在我面前卖惨,我答应事成之后,会给你解药,就算你是十恶不赦的人,我也不会食言。”
“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告诉你吧,就算玉置太郎救过你的命,但你也向他提供过情报,出卖过自己的同胞,你已经向他报恩了,还清了,以后,你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更何况,这次我只是让你去救驴二,又不是逼你杀死玉置太郎,你没必要为难。”
张少枫点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先进城了。”
九儿道:
“明日午时之前,你仍然在此等着,只要驴二出了城,我会派人给你送来解药。”
张少枫不再说话,郁闷不乐的站起身子,解开栓在树上的马,骑了上去,快马加鞭,向城门奔去。
九儿和杏儿小铜锤,也随后重新进城。
九儿虽然不能确定张少枫会不会救出驴二,但至少她现在掌握着张少枫的性命,有一些筹码,如果张少枫怕死,就会助她救出驴二,如果张少枫不怕死,非要害死驴二,她也没有好办法了。
张少枫赶在天黑之前进了城,进城之后,他就直奔日军指挥部的大院。
张少枫到了院门口,由站岗的日军向玉置太郎汇报,得到玉置太郎的允许之后,一个日军带着张少枫,赶到了玉置太郎的办公室中。
玉置太郎是单独接见的张少枫。
见面之后,两人简单寒喧几句,就进入正题。
玉置太郎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又说:
“张桑,这次请你进城,是为了指认驴二,现在关押的那个人,到底是驴二,还是螃蟹段六。”
张少枫道:
“玉置先生,对于驴二,我能指认出来,不过,对于那个螃蟹段六,据您说,他是青龙寨二当家的少爷胡少阳身边的小喽罗,我不知道对他有没有印像,只有见到他之后,才能想起来。”
玉置太郎道: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见了他之后,再去看看那个尸体,是不是驴二的尸体。”
张少枫道:
“玉置先生,您是让我当面和段六对质,还是在暗中观看?”
玉置太郎道:
“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你的安全,不能让他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会让你在暗处见他,不会让他看到你。”
张少枫点点头,跟着玉置太郎,走向关押驴二的房间。
张少枫和玉置太郎在窗口外边站住脚步,向里面观看。
从他们的位置,可以看到房间中的驴二,但驴二看不清楚他们。
房间中亮着灯光,可以看得很清楚。
由于驴二是躺在床上,为了让驴二站起身来,让张少枫看清楚,玉置太郎吩咐一个日军进去,把驴二从床上叫起来,面对着窗口。
驴二很配合,白天的时候,唐凤池已经找机会告诉他,会有一个红胡子内奸来指认他。
驴二并不知道内奸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九儿有没有控制住这个内奸,如果九儿没控制住这个内奸,内奸一定可以指认出他就是驴二。
但驴二的胆识过人,虽然生死悬于一线,表面上仍然若无其事,配合着日军让他做的动作。
他知道,窗外有觑视的目光在观察他。
张少枫隔着窗玻璃,盯着驴二的脸孔,他当然知道,这就是驴二。
他在心中挣扎着,选择着,他知道,如果他说此人是驴二,驴二当然会死,但他也会在一日之后毒发身亡,无法享受到日军的赏赐。
如果他说此人不是驴二,九儿应该会给他解药,但日军迟早会发现他在说谎,会杀死他。
当然,他也可以像九儿说的那样,远走高飞,离开胶东,日军就抓不到他了。
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