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鸾思索了一番,把今天游湖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惜了,江家丫头也是个知礼的,事关皇家,出了这种事,我还需亲自去江府,把你哥哥的婚事给退了。”云老夫人叹息了一声。
云凤鸾低眸,江若凝确实很会伪装,连祖母都蒙蔽了。
至于和哥哥退婚,江家和四皇子那边都不是好对付的,她得再加把火。
云老夫人又是一声叹息,她手摸上云凤鸾的发丝,“好鸾儿,你能自己看明白最好,要知道这个世道女子本就不易,你姑母贵为皇后,却血洒金銮殿,你母亲为了不让皇上猜忌,数年如一日地驻守燕山,祖母这么大年纪了,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和景儿还有弈儿能好好活着。”
云凤鸾的整颗心如刀绞一般,只有重活一世,她才知道好好活着这四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她郑重的跪在云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
看祖母精神尚好,云凤鸾又陪着云老夫人说了一会子话,才离开。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就听云鹤堂院内,传来白嬷嬷的声音。
“六姑娘言语有失,老夫人特罚三个月月例,外加抄心经百遍。”
“小姐。”执书有些担忧地看向云凤鸾,却发现后者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她有些不懂,为何小姐被罚了还这么开心?
云凤鸾却是知道,这是祖母保护她的方式,已经挨过责罚了,那么旁人也就不必罚了。
想到旁人,云凤鸾刚升起的那点笑意,倏而又淡了下去。
云凤鸾和执书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突然一个小丫鬟匆忙地从后面撞了过来。
执书当即上前一步,小丫鬟看清云凤鸾时立刻跪了下来,月色下,看得出来是刚才被白嬷嬷训斥过的那个丫鬟,她左边脸肿得很高,五个带有血痕指印清晰可见。
“对不起,六小姐,奴婢不是故意冲撞您的,奴婢只是去倒药渣。”她手里还抱着一个中药罐。
云凤鸾眼神移到药罐上,又偏头看了眼执书,执书会意伸手把小丫鬟手里的药罐拿了过来,里面还有残余的药渣。
“起来吧,回头去落梅院拿些伤药,姑娘家脸上留疤就不好了,药罐交给执书,你回去吧。”
喜儿抬眼,满脸都是感激。但又看向执书手中的药罐。
“左右一些药渣,我替你倒了便是,六小姐怜惜你,还不赶快下去。”
执书不耐烦地开口,喜儿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谢恩走了。
月色融入竹林,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执书先回落梅院,我出府一趟。”云凤鸾看着药渣目光冷凝。
有些事大约比她想的还要早,本来想晚些日子再去见见那人,现在看来有些事一点都不能等。
深夜,积水巷,积水巷位于京中最南边,算是镐京城鱼龙混杂之地带。
而云凤鸾要找的那个人,就住在这里。
她前脚刚踏入巷子,身后就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正是顾思危和他身边的暗卫九开。
顾思危好看的眉眼眯成一条线,这么晚了,小丫头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眼前当云凤鸾身影快要消失在转角时,顾思危才抬脚跟上去。
云凤鸾整个人隐匿在暗处,当看到青石板上有影子冒头时,立刻就抽出了藏在腰间的软剑,身形一转,软剑就已经横在来人的脖颈间。
“说,为什么跟踪我?”云凤鸾冷声道,她双眼略带寒气地看向来人,却瞬间愣住了。
竟然是他?
顾思危双指轻飘飘夹着面前的软剑,眼里非但没有惧意,反而多了一丝玩味,“云家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与其说是跟踪倒不如说是我们有缘。”
云凤鸾惊讶看了顾思危一眼,立刻收回了手中的软剑。
“还请顾公子见谅我方才不知道是你,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
顾公子三个字一出,顾思危的眼前突然亮了一下,难道这小丫头记起自己了?
“我听说这里面住着一位神医来请人,倒是你一个小姑娘深夜出来连个丫鬟都不带。”顾思危开口,语气竟然隐含了一丝责怪!
跟在后面的九开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主子什么时间爱管闲事了?
天降红雨了难道?主子突然开窍了?学会关心女子了?
“我也是来找神医,顾公子是有很要紧的事情吗?如果是等我把神医请出来回府后,就送神医去贵府。”
又转了条小路,云凤鸾终于在一个大门敞开,散发着药香的院落停了下来。
院子里清清冷冷,只栽着一颗开得极盛的桃花树。
“姑娘,小院不喜外人进入,今日看诊人数已满,请姑娘回吧。”云凤鸾的一只脚刚要踏入院子,一道有些低沉外加阴郁的嗓音传来了过来。
“河西宋家宋铖对吗?我不是来看病,只是想来给你谈笔交易。”云凤鸾把迈进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她也不急,她一语道破这人的姓名,目的就是让这人知道她手中有筹码。
果然下一刻,一个穿着粗布白袍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左边额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