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知学习得很快,很快就想要誊抄《三字经》然后在上面标注拼音,方便自己以后查找,却不想他的课业实在是繁重,每天上午两个时辰的启蒙课,下午两个时辰的武术课。
放学后还要写老师们布置的作业,重复谢长史的释义,练习写大字,睡前还要跟着舒老师一起学拼音,想办法在自己练习的大字上面标注拼音,然后又因为带有拼音的大字不能上交,只能再写一遍。
舒小涵看着脸明显小了一圈的顾聿知,陷入沉默,不想再给他增加负担,但奈何他自己不配合,看起来还很乐在其中……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顾聿知休沐的日子,他从一早起来就格外期待,想着要去昌州府转一转,谁知刚吃了饭,门房就报说齐知府来了。
顾聿知看了眼谢长史见他也一脸茫然,忙叫人将齐知府给叫了进来。
齐知府脸色惨白,额头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动作一大,顺着脸颊就落了下来,一进议事厅,齐知府话都还没说出口,人就哆嗦着直接跪了下去:“殿,殿下……”
“齐知府快请起。”顾聿知跳下椅子,上前想将齐知府搀扶起来,却发现做不到,只得转头看了眼谢长史,“齐知府这是怎么了?”
齐文瀚想说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气得不停捶地。
而此时谢长史终于发现了齐文瀚身后跟着的那人,他的发冠掉落了一半,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少划痕,鞋子上更是全是泥土,一抬起头来,谢长史才变了脸色:“冉公公!”
这冉公公身份可不一般,是大内总管赵喜的干儿子,如今这样狼狈出现在昌州,只怕是殿下的赏赐出了什么问题!
而此刻顾聿知也认出了冉公公,愣了愣:“冉公公,你怎么这样啊?”他往冉公公身后看了眼,“就你一个人来的昌州吗?”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顾聿知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冉公公,是皇兄让你来我这里的吗?怎么之前不让你和我们一起走呢?你一个人来有没有很害怕呀。”
冉公公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又因为年纪小就成了太监,这些年长得非常缓慢,看起来也没比顾聿知大多少,之前帮着皇上传话,和顾聿知还算比较熟悉,所以这次皇上以及各位娘娘们的中秋赏赐,他是监管人员。
冉公公看着小王爷一脸关切的模样,强壮的镇定终于瓦解,眼泪刷刷的就开始流,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小殿下,奴婢有罪。皇上的赏赐,在前往昌州的路上,被山匪劫了!”
他趴在地上先是呜呜的小声哭,后来想起逃亡的那两天,实在没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漠北真的太可怕了,小王爷真可怜啊!
“赏赐?”顾聿知还没来得及高兴皇兄真的给了自己赏赐,就听见了一个晴天霹雳,他的赏赐居然被山匪给劫了!
小王爷狠狠哼了声,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愤怒,转头看着谢长史,声音不自觉带了些委屈:“谢长史,皇兄给我的赏赐被山匪劫了!”
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赏赐,他都还没看一眼呢,就被山匪给劫了!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谢长史视线落在齐知府身上,显然也没想到漠北山匪胆子这样大,竟敢劫皇上的赏赐。
齐知府被谢长史盯的浑身冷汗直冒,直呼冤枉:“殿下,殿下,这事我们漠北也是没办法啊!漠北军远在全州,他们还没动身呢,那些山匪就知道消息了,跑的干干净净,一来二去了这么几次,漠北军就不理会我们的求助了。”
这事齐知府也是有苦说不出:“我们府衙人手不足,也联合周围几个州府想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谁知这些山匪仗着地形熟悉,反而重伤了我们不少人手。我们……”
这群杀千刀的山匪!
齐知府越说越想哭,早知道他就早早告老还乡算了!
谢长史小声安慰着顾聿知,将顾聿知哄着重新坐了下来后,这才看向冉全:“冉公公,你是监督人,那有没有赏赐单子?”
“有的有的。”冉全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了过去,“赏赐清单奴婢都没敢离身过。”
谢长史有些嫌弃地打开清单看了下,随即走到顾聿知身边小声道:“殿下,臣看了下赏赐,除去首饰、布匹和药材之外,皇上及几位娘娘一共给殿下赏赐了黄金三千两。”
这段时间经过谢长史的教育,顾聿知已经大概知道了怎么换算库银,一听说黄金是三千两,顾聿知眼睛都亮了,随即狠狠拍了下桌子,下一秒疼的脸都皱起来了,狠狠甩着手,也不明白为什么皇兄生气的时候喜欢拍桌子。
他吸了口气,更加委屈了:“谢长史,我要把我的赏赐拿回来。”
谢长史点了点头,扬声道:“去把齐侍卫长叫过来。”等门外人离开后,他又盯着齐知府道:“想办法通知其他州府的知府,务必要在今天晚上带着府中能带来的捕快到殿下这里来集合。”
齐知府连连点头,匆匆和顾聿知告辞后快步走了出去,连着写了几封信,绑在信鸽上赶紧送了出去,摸着额头始终没有干过的汗,如雷般狂跳的心此刻才稍微平静了些。
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