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秋天,大都相同,刨花生、割谷子高粱、收玉米,晾晒、收拾,晒干,交公粮,剩下的是自己的了,年复一年,每家都各有积累,或多或少,不过日子是越发的滋润了。
艰难的也有,只是不多,只要不怕辛苦,土地不会糊弄农人。
村里土地,相对附近的村子,是多很多的,因此别村嫁进来的媳妇越发的多了。
结婚的多了,各家的房子就显局促,条件不错的人家,于是在震后复建的基础上,申请新的宅基地,批复下来了,就有聪明的、反应快的、儿子多的人家,也给即将结婚的儿子申请。
有人为了距离老宅院近一些,就想着要不要买或者换别人家的旧房子,其实旧房子也不太旧,多的三四年,少的才一两年而已;而有的人家,不太满意之前复建时分的位置,也就动了心,或变卖或交换,于是另址新建。
比如我们东侧隔壁,这家两个儿子,大儿子比我小一点,叫邹文;二儿子比我小妹大一点,叫邹立;是青的二叔邹连奎一家,看到有人新批宅基地了,就动心了,想给大儿子也准备一套房子;或者卖了自己的房子,搬到外侧去住,因邹连奎在公社农技站工作,多少会些电气焊或者改造些小农具,因此想搬到村外,方便下班之后干些私活。
他家之所以敢如此想,儿子还没到婚龄就敢申请宅基地,就那个新当选的村里的负责人,是邹连奎的媳妇的相好的,或者叫相处的比较好的人,能凭借手中权利申请下来想要的位置的宅基地,能如意称心。
邹连奎这个媳妇,聪明能干,也比较能看清形势,而且能利用自身的优势,为其家庭找到各个时期的掌管着“优惠”或者“福利”的有权之人,因此眼里看到邹连奎的时候不多,偶尔看到了,也是其不足的地方:不爱说话,懒惰,邋遢,丑!
夫妻相处,没有矛盾的不多,邹连奎夫妻也如此,每当吵闹的时候,邹连奎的媳妇都是高声的斥责或辱骂邹连奎,而邹连奎只是小声的应付,因此外人总能听到邹连奎被欺辱以及这家的媳妇有多厉害的闲话,好在邹连奎的媳妇不在乎,日子里的实在最重要。
她不在乎的事情,但是俩人的大儿子邹文在乎,会觉得没脸面,甚至劝架的时候会说:“你看隔壁大伯家,就不跟大娘吵架,你俩能不能不吵,很丢人的。”劝说无果的时候,就暗自发誓:将来自己娶了媳妇,一定听媳妇的,媳妇说东不往西,媳妇让打狗绝不骂鸡。
果然,很多年后,邹文娶了媳妇,是完全听媳妇的,媳妇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其实邹连奎家想过,自家两个儿子,将来娶媳妇了,住的近,还是比较方便的,他们夫妻俩最初想买了我家房子的,可是我父亲和母亲没有同意,当时我们是不清楚事情的始末的,如果知道,算了,哪里有如果呢?
后来邹连奎家又跟他家东院田姓人家商量买房子的事儿,那一家也没同意,于是邹连奎的媳妇就决定自己卖房子,然后要两块宅基地放一起建房,才有后续往村外搬离。
二叔听说我们隔壁邹连奎家要卖房子,对面李祥也听说了,都想要,邹连奎夫妻俩想了好久,终于决定卖给二叔,于是二叔开始了第一次举债买房娶媳妇,从此在借债做事而的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
我家不需要另辟宅基地,不需要建房子,因为目前为止只有我们姐妹三个,当然了,父亲和母亲那时候是期待着,自家还是有机会再生孩子,有机会生的是儿子呢!
父亲和母亲积攒了一点钱之后,也开始添置家里的物品。
姐姐在县城上班,大约一两个月回来一次,都是跟小堂叔借自行车,或者俩人骑一辆车回来,不是很方便,于是父亲和母亲决定再买一辆自行车,这次买的是一辆平把、不带脚闸的自行车。
家里多了一辆自行车,我也动心想骑车上学了,初三已经很多学生开始骑自行车上下学了,主要是省时间也节省体力。
骑车走南道去学校的话,三十分钟就差不多,而走路的话,即使北道很近,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唉,其实就是小女生的虚荣罢了。
父亲同意了,但是需要我再走一段时间,因为要练车,而且秋后家里事情多,用到自行车的时候比较多。
等我可以自行车上下学的时候,已经快入冬了,父亲和母亲依然跟李祥他们合伙弄桑条,不过如今竞争多了,不管事采买还是卖条子,都不太容易 了,仅仅我们附近,就多了三四份蒸条子卖皮和桑条的作坊,造纸厂收桑皮也不如之前的价格高、态度好了,如今检查也严格了许多。
这几个作坊里,就有之前跟我父亲和李祥合作过的人,财帛动人心,皆为利。
因为我家没有儿子,而且日子在一众人眼里,那是比较“红火的”,春夏养两季蚕、地里收成好、还做着桑条的买卖、大姐已经开始挣钱了,最关键的一点是我母亲人性比较好,贤惠、温和、善良;夫妻俩都比较能干,肯吃苦,家里事情不多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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